自那日后,简温成了太傅府的常客。有时是借书,有时是请教夏衍问题,偶尔,会“偶遇”在花园里赏花的夏碎安。
他话不多,却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开口。见她看棋谱,便与她讨论棋局;见她临帖,便点评笔法;见她喂鱼,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夏碎安按部就班地执行着“攻略计划”。她会在他被其他皇子刁难时,看似无意地解围;会在他熬夜苦读时,让青禾送去一碟精致的点心;会在他谈及抱负时,认真倾听,偶尔提出一两句颇有见地的看法。
她做得滴水不漏,像一个真正对他心生爱慕的少女。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温柔的笑,每一次关切的语,都是计算好的步骤。简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那是对她的在意,对她的信任,可在夏碎安看来,不过是任务进度条缓慢上涨的数值。
“碎安,”一日,简温在桃花树下找到她,手中拿着一支刚折下的桃花,“下月的上元节,宫里会设宴,我……能请你一起去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脸颊微微泛红。
夏碎安看着那支粉白的桃花,又看向他澄澈的眼眸。她知道,这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她点头,笑意温柔:“好啊。”
简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他将桃花递到她手中,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有电流划过。
他慌忙收回手,低声道:“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夏碎安低头嗅了嗅桃花的香气,甜得有些发腻。她将花随手插在鬓边,转身回房。铜镜里,少女眉眼弯弯,容光焕发,仿佛真的陷入了情网。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湖深处,一片冰封。
上元节的宫宴,成了变数的开端。
简温如约来接夏碎安,他换上了一身锦袍,虽不如其他皇子华贵,却也衬得他愈发俊朗。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碎安,”简温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等我……等我有了能力,我会求父皇赐婚,娶你为妻。”
夏碎安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系统提示音:“攻略目标好感度+10,当前进度60%。”
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认真的眼眸里,轻声道:“殿下……”
“叫我简温。”他打断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我面前,不用叫殿下。”
“简温。”她顺着他的意,声音轻柔,“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他却笑了,仿佛笃定了一般:“我会让它变成准的。”
宫宴上,歌舞升平,暗流却在席间涌动。太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言语间句句带刺,而简温,始终沉默地坐在角落,偶尔看向夏碎安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变故发生在宴席过半时。禁军统领忽然闯入,手中捧着一封密信,跪在殿中:“陛下,太傅夏衍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满座哗然。
夏衍猛地站起身,脸色苍白:“臣冤枉!陛下,臣忠心耿耿,绝无通敌之事!”
夏碎安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酒液洒出少许。她看向简温,他的脸色同样凝重,紧紧地盯着那封密信,眉头紧锁。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将夏衍打入天牢,彻查此事。
夏碎安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宾客的窃窃私语,眼前是父亲被押走时绝望的眼神。她知道,这是剧情的关键节点——太傅府的覆灭,是简温崛起的踏脚石。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那是原主残留的情绪,是对父亲的担忧,对命运的恐惧。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是简温。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怕,”他低声道,“我会想办法。”
夏碎安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想办法救的,恐怕不只是夏家,更是他自己的前途吧。
她抽回手,低声道:“多谢殿下,只是……家父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他看着她,目光深邃,“碎安,相信我。”
相信?她凭什么相信?
太傅府的案子,最终以“铁证如山”定了案。夏衍被判斩立决,家产抄没,家人流放。
夏碎安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