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

陈奕恒把打探来的消息抛给杨博文时，正赶上体育课自由活动，两人靠在看台角落的阴影里，风卷着操场的喧嚣吹过来，带着点燥热的尘土气。

“你猜我查到什么？”陈奕恒笑得不怀好意，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根细针，“张函瑞跟左奇函，不止是牵过手那么简单。”

杨博文手里转着个篮球，指尖顿了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奕恒舔了舔唇角，眼神里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他俩以前在旧校舍的顶楼，干过成年人干的事。有人撞见左奇函扶着张函瑞出来，张函瑞脸白得像纸，走路都打晃。”

篮球在指尖停住，杨博文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跑步的左奇函身上。他穿着灰色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角，跑动时脊背绷得笔直，像根拉满的弓。

这样一个连碰下手都会僵硬半天的人，会和那个看起来软乎乎的张函瑞……

杨博文的喉结动了动，昨晚那个混乱的梦境突然又撞进脑海——左奇函泛红的眼角，带着哭腔的“别碰”，还有那截被自己按在掌心的、发烫的锁骨。

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没对自己展露过。

“杨少？”陈奕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脸怎么这么臭？该不会是……真吃醋了吧？”

杨博文把篮球扔出去，砸在看台的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惊得附近几个女生回头看。“吃醋？”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我只是觉得，左奇函那点可怜的自尊，比我想的还要廉价。”

嘴上这么说，指尖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带来点尖锐的疼。他想起左奇函接过助学金时紧抿的唇，想起他被自己圈在怀里教打台球时僵硬的身体——那些抗拒和隐忍，在“张函瑞”这个名字面前，似乎都成了笑话。

他以为左奇函是块难啃的骨头，原来只是没遇到愿意让他松口的人。

“对了，”陈奕恒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句，“听说张函瑞当时还哭了，左奇函抱着他哄了好久，说以后会对他负责。结果呢？还不是说分就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负责？”杨博文重复这两个字，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漫出来，“他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谈什么负责。”

远处的左奇函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目光，跑步的步伐慢了些，抬头往看台这边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移开视线，脚步却明显乱了半拍。

杨博文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突然笑了。

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让左奇函把对张函瑞做过的、没做过的，全都对自己再来一遍。

而且这一次，他不会给左奇函任何说“不”的机会。

他拿出手机，给陈奕恒发了条消息：“把张函瑞的地址发给我。”

陈奕恒挑眉：“这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杨博文没回，只是盯着屏幕，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很久。阳光穿过看台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他此刻翻涌的心思。

猎物的过去越是鲜活，驯服他的欲望，就越是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