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每一次亮起都像在敲杨博文的神经。那条代表“已读”的灰色小字,像根针,扎得他眼眶发酸。
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没有电话,没有消息,甚至连一个问号都没有。就像他花了那么大勇气发出的视频,只是石沉大海,连点涟漪都没激起。
杨博文蜷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布料上还残留着左奇函以前留下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液香,现在闻着却只剩刺挠。他想起自己录视频时的狼狈,想起那些没忍住的哭腔,想起黄瓜冰凉的触感……羞耻感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原来在左奇函眼里,他已经沦落到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关注的地步了吗?
客厅里传来陈奕恒和张桂源说话的声音,很低,听不清内容,却更衬得卧室里的寂静。杨博文抓起手机,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好几次想把那条消息彻底抹掉,却又像被什么拽着,迟迟按不下去。
他还在等。
等一个哪怕是愤怒的质问,也好过这种死水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震了震。杨博文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却在看清屏幕的瞬间,浑身的力气都泄了。
是银行的短信提醒,左奇函把这个月的钱退回来了。
没有附言,没有解释,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像在无声地说:我们两清了。
杨博文盯着那条短信,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就像个跳梁小丑,演了场自以为深情的戏,结果观众早就散场了。
他慢慢点开对话框,把那条视频消息删掉,又把左奇函的名字拉进了黑名单。做完这一切,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倒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移到了墙上,照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影子,像他此刻的心情。
原来有些告别,真的可以这么干脆。
杨博文闭上眼睛,把脸转向墙壁。枕头湿了一片,他却没再擦。或许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他彻底死心。
客厅里的灯熄了,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手机屏幕,还在黑暗里亮着最后一下,然后彻底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