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模糊时,鹤灵韫正在喝茶,听到宋知云的话后。一回到树洞,就把那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宋知云赶忙躲避,并疑惑发问“你怎么了?”鹤灵韫摆摆手“没事。”
宋知云也不管有时抽疯的鹤灵韫,看向祈愿怜“神尊,物品会留下吗?”“正常情况下不会,记忆也会消失。但一定会按历史上的模样。”
鹤灵韫凑过来,简述感情战况和接受战况“索维完败。”瞅了瞅宋知云,接道“宋知云也完败。”宋知云生气“你不会因为我们离开而伤心吗?”
“会啊!但他们的记载太少了,我们经历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所以我们会伤心的时候太多了。但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还要过自己的生活。宋知云你要学会——平静接受离别。”
鹤灵韫解释说的很简单,并且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宋知云动了动嘴没说话“学会需要很久,先记着就行。”鹤灵韫建议。
宋知云仍然平静接受并且沉默,把那话牢牢记在心里。
看宋知云还是沉默着,祈愿怜剖析道“最伤心的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很少,但他们不是没有痕迹的。没有痕迹的神有很多,他们留下了最大的遗物。”
宋知云终于抬头,旁边鹤灵韫也好奇。祈愿怜则对宋知云笑笑“等会儿给你。”继而转头看向鹤灵韫“我这还有些单本书要吗?”“要!”鹤灵韫斩钉截铁。
宋知云又低下了头,两人没在说话,反正宋知云不会再想自杀了。
树洞外的风停了,宋知云感觉太安静了,好像只剩下他一个,有点窒息。
突然祈愿怜推过来一个盘子,推动声唤醒了宋知云,盘子里摆着桂花糕,宋知云拿起一块,第一口没觉甜,又嚼了三下才感到甜味。
耳边传来祈愿怜的声音“还是伤心就吃点甜的,我刚出去拿的。”
“还有点时间,要听故事吗?”祈愿怜看看天色。鹤灵韫还处在不知名状态“来点现实怎么样。”祈愿怜眼神询问宋知云,宋知云接收并点头。
“现在神里分为三类,第一古神,他们是由天地直接孕育诞生的,每位都拥有另外两类很难到达的神力。”
不知为何,鹤灵韫与宋知云跟着祈愿怜的讲述想象出了一群满身肌肉的神们。
无论男性神还是女性神都有着饱满的胸肌,坚硬的肌肉和块块分明的腹肌,有些过于“饱满”了,显得古怪。
鹤灵韫有些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从想象里挣脱出来。
祈愿怜正讲得认真,瞥见鹤灵韫忽然打了个哆嗦,眉梢微挑:“怎么,灵韫这是想到什么了?”
鹤灵韫赶紧摆手,指尖还蹭了蹭胳膊,像是要掸掉什么似的:“没、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古神们的‘神力难及’,说不定也包括维持身材?”
他这话一出,宋知云也忍不住抿了抿唇——他方才脑子里那群古怪的“肌肉神”正举着山似的巨石比力气,被鹤灵韫这么一说,倒真添了点滑稽。
祈愿怜被逗得轻笑出声,指尖在木桌上轻轻点了点:“你们这想象倒是新鲜。古神的神力体现在本源上,可不是靠肌肉。”
他顿了顿,话锋稍缓,“他们更符合仙风道骨,隐居山林的形象。平常就就基本变幻成云来观察。因为他们现在相当于被封印禁足。”
宋知云垂眸看着盘子里的桂花糕,指尖又捏起一块,甜香漫开时,倒真把那些悲伤和“肌肉轮廓”冲淡了些。
鹤灵韫却还在不知名状态来了劲,往前凑了凑:“那第二类呢?总不能也是变成云飘着的吧?”
“第二类是索维他们的,属于旧神。”祈愿怜道,“多是天地意识背后操控着,当有人信奉就负责、积攒了足够愿力后才成神。”
“比如管着农田的,护着行船的,模样倒常跟着信奉者的念想变,有人信他是白胡子老翁,他便显老翁相;有人信她是梳双髻的姑娘,她就露姑娘样。”
“那岂不是很麻烦?”鹤灵韫咂舌,“要是两个人想的不一样,他还得劈成两半?”
“哪能那么娇气。”祈愿怜失笑,“愿力合在一处,模样不过是个幌子。样子主要是神自己诞生时的模样,成神前太久,信徒忘了而已。变幻样貌是满足期待。就像讴歌,她的信徒里有人信她是少年,我们见面时不就是少年模样吗?”
但她变成了索维的少年模样啊!鹤灵韫忍不住腹诽。
“如果真要论起来,他们更在意的是信奉者的‘需’——田要浇了,便催场雨;船要稳了,便平了浪。可惜旧神全死了。”
宋知云默默听着,咬了口桂花糕,忽然轻声转移话题:“那第三类呢?”
祈愿怜看他一眼,目光软了些,指尖在桌边磨了磨,指腹蹭过桌缝上的一点枯叶:“第三类是新神。像我,凭机缘成神,机缘成长能力,能力到了就成神,不许插手人间,仙界。不知为何…成…神。”
成神二字声音低的像被树洞外的风刮碎了,目光落向宋知云手里的桂花糕——那糕上的桂花好像正慢慢蜷起边儿。
鹤灵韫正想问,祈愿怜又很快说起下一句。
“还有一种三类都属于,叫散神。没什么人信奉,也不是天地孕育,大多是碰巧成了神,天地意识觉得不够成大器的。所以不屑,不干涉,不予分类。”
“他们也有的守着一片老林子,有的赖在一口古井边,不惹事,也不帮人,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像……”他顿了顿,看向树洞外热闹景象,“像忘了归期的旅人。”
这话落时,树洞外的风又轻轻起了,吹得叶尖沙沙响。
鹤灵韫没再插科打诨,宋知云也没再说话,只有桂花糕的甜香混着风里的草木气,慢慢漫在安静里。
过了会儿,鹤灵韫忽然伸手拍了拍宋知云的胳膊:“喂,别耷拉着脸了,散神做着你小时候最想做的事呢!”
又看向祈愿怜“指挥,还有时间吗?”
祈愿怜目光在他俩身上落了落,指尖敲桌的节奏慢了半拍,“有。”
宋知云抬眸看他…的后脑勺,眼底那点沉郁淡了些,没说话,却把盘子往鹤灵韫那边推了推。
祈愿怜看着宋知云二人,感慨“你俩反差有点大。”
鹤灵韫也不客气,捏起一块就小口小口塞嘴里。听见问话,含糊道“有时候就要…放松放松,…想干就干…,这是……缓解期……,毕竟我才19。”
“突然接受太多,还要缓缓。”宋知云的回答没有了之前的活力。祈愿怜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们属于是神候选,之后会突然选择的,我再给你们分解一下关系吧?以后可能会有帮助。”
简单解释完后祈愿怜马上就开始分解了,也可能没人述说憋太久了。
“天地意识把培育神做的更像个研究工厂,古神是第一批实验品,技术不完善,没经验,瑕疵很大,就将古神放置,准备作为后手。”
“旧神是第一批成功品,这时有技术,有经验,开始价值评估,而索维讴歌应该是死的最没价值的几个之一。”
“新神是技术改进后,可以放入市场使用的产品。就比如之前新神是要无情才能成神的。”
宋知云和鹤灵韫惊讶的张大嘴,他们没有怀疑祈愿怜说的是假的,这些现象虽然容易忽略,但注意到后挺容易看出来的。甚至有专门记载过这些现象。
“那说出来没事吗?”鹤灵韫迟疑问道。“天地意识不见了。”
宋知云犹豫不决,还是出声“祂为什么这样。”“因为祂是假的啊!天地还在孕育意识,祂呢?是突然出现的,被另一意识发现后逃了。”
“啊?”两人异口同声。“别太惊讶,这个天地是颗很好的菜,而虫本来就喜欢吃好菜。”祈愿怜笑了,仿佛宋知云他们的惊讶很有趣。
“故事讲完了。”祈愿怜宣告一声,“啊?”祈愿怜假装没听见,没理会他们的“啊”。
然后突然指尖拂过木桌边缘,那里出现个巴掌大的木盒,两人的视线跟随着木盒移动。祈愿怜把木盒推到鹤灵韫面前:“整个都送你了。这样才有点公平。”
鹤灵韫指尖触到木盒时顿了顿,盒子是温的,像晒过太阳。他慢慢掀开盖,里头没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就放着片半枯的叶子,叶脉倒是清晰,像谁细心压了很久。
“这是……”鹤灵韫蹙眉。
“是很久以前,有位喜欢游览、收藏书籍和记录的散神留下的。”祈愿怜道,“他最后守着一片胡杨林,守到最后一片叶子落了才离开的。”
“旁人都觉得他没留下什么,可那片林子后来又发了新芽,年年都有候鸟来歇脚——你看,他没被记在书里,没被刻在石头上,但他知道树林会记得他,所以他把自己的遗物放在树叶了里。”
鹤灵韫指尖刚碰到叶边就缩了缩,想像怕碰碎似的,再捏时指腹贴着叶脉摸了摸——那叶脉硬挺挺的,倒不像枯了,又用指尖感受了下叶片边缘,却没觉得凉。
树洞外的风又吹进来,带着点叶香,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才说过的“自己的生活”,又想起祈愿怜说的“那位散神的痕迹”,沉默了好一会儿,把叶子放回盒里,盖盒子时都没敢用力。
“嗯。”他低声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没了方才跳脱,有些郑重。
恢复过来的宋知云凑过来看了眼叶子,没多问,只又捏了块桂花糕塞给他:“甜不甜?甜就多吃两块,吃完了听神尊再讲个散神看鸟的故事呗?”
鹤灵韫没拒绝,含着桂花糕点了点头。
祈愿怜看着他们,指尖在木桌上敲出轻缓的节奏,风掠过树洞时,竟真带了点远处鸟鸣的声儿。
敲了一会儿,祈愿怜站起身“现在到时间了,明天要回家,今晚出去走走。刚好居民们今晚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