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斜的穿过树梢,落在窗前,缓慢而执着的在玻璃上滑下一片湿润,莹润的水珠被屋里的橘色烘的透亮,氤氲出壁炉旁的身影。
老先生盖着薄毯,他翻着书页,投手扶了扶眼镜,才沙哑叹道:“人生啊,人生……”
书页泛黄,有些残破,只是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明显被人保存的很好,画面中的五人笑的很灿烂,而时光的沙粒碾过,平添了几分熠熠。
雨下着,淅淅沥沥,打湿芭蕉,吹来东方的夜雨,冷雨浸湿被衾,有人披衣,摇摇晃晃走向命运。
它的声势逐渐浩大,如天井上滚下钢珠,一幕一幕接连不断,覆盖天际,被关紧的窗承受不住的搁吱作响,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烦不胜烦。
森渺揉了揉眉心,睁眼时眼底没有丝毫睡意,眉眼间拢着烦闷。随手拉开了矮柜旁立着的夜灯,望着窗外的雨幕,只见树影狂舞形如鬼魅,只闻狂风夹雷霆,玻璃声震震。
她就这样看了许久,像场外的旁观者,看暴雨褪去,看大戏落幕,看东方白肚,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时,世界已然变了一副模样。
海龟岛汀兰街,从早晨开始便喧闹声不断。
森渺睡去还没两个小时,就被噪声吵起,她面无表情的抹着脸,杀气腾腾的踩着木质楼梯往楼下走去,打算亲眼瞧瞧平时在她眼里老实可爱的小镇居民们今早为何如聒噪的老鼠一般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古董店里,被清晨阳光所探照的浮尘也为这样的气势让路。
森渺颇有气势的打开店门,门前熙熙攘攘一片,她刚要开口,人群里的熟人见了她,便大声呼到:“森渺,你快过去看看……”
她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黑白的警车就这么明晃晃的映入视线。
唐晓翼真的已经看胖夫人不爽到要把人干掉了?
那还要过去吗?被当共犯了怎么办?
开玩笑,以上不过是森渺转瞬即逝的内心笑话,因为她的房东,唐晓翼先生,已经在半个月前飞离海龟岛,陪着一群小孩在秘境里遛街。
所以现在,管理古董店,还有旁边这栋极具有法式风格的复式洋楼的主事人——
是她,森渺。
一个没满十七岁但已经在熟练打工的成熟十六岁美少女。
真该死啊,这草egg的世界。
森渺面无表情的想到。
她觉得自己很心累,想要关门歇业一天。
就当她准备默默关上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张笑脸兀的出现在她跟前,森渺吓了一跳,以至于史密斯的脸就这么“啪”的一下,被门甩了个巴掌。
大早上的,森渺讪笑,她说:“咱拍一拍,散散霉运。”
史密斯警官捂了会脸,似乎有些无语。
没待森渺给人沏茶赔罪,眼前的警官便收了那副笑颜,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常年浸淫办案一线的锐利。
森渺来不及赞叹,对方的声带便嗡嗡,森渺顿时就怔住了。
“隔壁洋楼里死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