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wet

自从吴邪和胖子他们搬到雨村生活，从前的风风雨雨渐渐远去，往事仿佛被雨水一点点冲淡。吴邪终于可以卸下心防，感受片刻难得的宁静。每日里钓钓鱼，坐在喜来眠门口摇摇扇子，感受着夏日的清风从耳畔拂过，仿佛大自然也在温柔地吻他。他看着胖子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时不时还会抬眼去寻找张起灵的身影。日子过得不快不慢，竟有几分悠闲。

这一天，喜来眠没有开业。院子里难得静谧，连胖子也不知跑去了哪。吴邪独自坐在家门口的摇椅上，半眯着眼，手里的扇子轻轻摇晃，脑子却早已飘到远方。前两日他心血来潮，拉着胖子和小哥一起看了场老电影《茜茜公主》。他是成心挑的原声无字幕版，想着能逗胖子一乐。果然，胖子从头到尾嚷嚷着听不懂，还嚷着要换片，最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呼噜震天。可小哥从头到尾却安安静静地坐着，神情冷淡，看不出一点波澜。吴邪当时心里暗暗纳闷——小哥到底听懂没？

想到这儿，吴邪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撑着下巴侧头，看着院子里正在晨练的张起灵。那身影挺拔如松，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分外沉稳。只是这一刻的宁静，勾起了吴邪心底深藏的回忆。

他想起了2015年8月17日那天。那是他心口永远的刻痕。

长白山下，风雪漫天。他领着胖子他们站在青铜门前，等待着号角吹响。那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压得人心口发紧。阴兵从门后缓缓走出，而那道黑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吴邪几乎屏住呼吸，颤着手走上前。

“小哥，欢迎回来。”

那一刻，他眼眶湿热。可张起灵看着他，只淡淡开口：“吴邪，你老了。”

吴邪笑笑，不动声色地将手背上的疤痕藏在掌心。他强忍着颤抖回答：“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那之后的十年，于他而言是煎熬，更是等待。他没有为张起灵准备房间，因为心底始终抱着怀疑：张起灵会不会回来？甚至，他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奢求张起灵的归来。可私心太深，掩不住。自从张起灵替他进入青铜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此生非此人不可。

他爱得深，爱得入骨。那份喜欢早已变成刺，钉在灵魂深处。每一次吸食费洛蒙，他都忍不住偷偷看向张起灵，只想在混沌之间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他也甘之如饴。

那一夜，在宾馆里，他醉得东倒西歪，靠在张起灵肩上。小哥沉默地扶着他进房间，细致得像对待最易碎的瓷器。可一进门，吴邪就揪住了他的领子。

“小哥，就剩一间大床房了。”

张起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回答：“嗯，我睡沙发。”

吴邪心底涌上一股酸意，带着几分赌气和颤抖：“我故意的。”

空气停滞了片刻。张起灵仍旧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吴邪红着眼，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压抑和渴望都宣泄出来：“你还不明白吗！张起灵！老子喜欢你！”

张起灵愣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吴邪，眼底的平静终于被打碎。吴邪没再给他机会退缩，猛地拉下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那一夜，两个被命运碾压过的灵魂，终于紧紧抱在一起。

可自那之后，张起灵的态度却并没有多少变化。他依旧沉默，依旧淡漠。吴邪常常怀疑，他的回应是不是只是出于这些年并肩走过的情谊，而非真心的爱。于是，他忍不住想去试探，想确认自己在张起灵心里的位置。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荒唐的一幕。

他走到院子里，伸手拉住张起灵的手臂，借势反手勾上他的脖子，眼底闪烁着几分狡黠，几分紧张。唇边轻轻吐出一句：“You make me so wet.”

话音一落，他自己先红了耳根，低下头不敢看小哥的眼睛。那一瞬间，他几乎后悔。可还没等他挣脱，张起灵却愣了一下，下一秒直接把他打横抱起，稳稳地抱进屋内。

“我靠——”吴邪被吓得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没等他挣扎，就被压在了床上。

张起灵俯下身，眼底燃着从未见过的深色，声音低哑，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I want you.”

流利的英式英语，清晰得让吴邪心头一震。他愣住了——原来小哥不仅懂，而且说得极好。

可这点惊讶很快被唇间炽烈的吻夺走思绪。张起灵的手掌捧着他的下颚，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所有压抑和克制尽数化开。吴邪浑身颤抖，却在这一刻彻底明白——原来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