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安城的街巷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热闹，行二妻女等人终于结束了漫长而艰辛的一个月旅程，踏入这座繁华都城。行二早早买下了一处宅子，把妻女安顿好，而小丫和赵向晨则继续跟许仙挤在那间不起眼的小宅子里。“大人呐，这唐勇可是个有点名堂的人物，出了这档子事，兵部那边咋就没点动静咧？”赵向晨一边翻着许仙从宫里抄回来的文本，一边忍不住嘀咕。许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语气平静：“嘿，巧了不是，这兵部尚书的位子眼下刚好空出来喽。”“哦？那原来的那位呢？”赵向晨眼睛一亮，好奇地追问。“虚籍冒饷，被贬去当县令咯。”行二接过话茬。 许仙瞥见行二手里拎着的食盒，就知道是行二娘子精心准备的好吃的。她不动声色地朝小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拿碗筷。行二顺手把食盒往桌上一搁，许仙已经默契十足地和小丫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赵向晨却依旧陷在兵部尚书的事儿里出不来，满脸纠结，一副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模样。许仙嘴里嚼着美食，含糊不清地提醒道：“哎呀，向晨呐，你消停会儿，赶紧吃，不然这好吃的可都被小丫给扫荡喽。”赵向晨猛地回过神，急切地说：“给我留点儿啊！”小丫瞪了她一眼，撒娇似的嗔怪道：“大人～”夜深人静之时，许仙再次翻开唐勇的卷宗，忽然发现这唐勇和罗家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让他在意的是，罗家村曾经出过一个真正的逆贼——‘天山箭’罗骁。“啧，这是有人想对付顺淑帝姬啊。”许仙心里头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圣上的子女众多，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除了顺淑帝姬，还有高安帝姬、大皇子、四皇子以及六皇子。其他的皇嗣中也隐藏着不少暗流，毕竟昔日的六皇子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是受哪位高人点拨，让六皇子一改往日的懦弱，像换了个人似的。而这罗骁，正是顺淑帝姬年少时的恋人。罗骁谋反一事，也是顺淑帝姬亲自平定的，这件事也促使顺淑帝姬正式踏入朝堂参与政事。“唉，估计是有人想借旧事生事端啊。可这就苦了我喽。”许仙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大人，还是早点歇息吧，卷宗明天再看也行的。”小丫担忧地看着她，顺手递过一杯水。许仙接过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群贵人是打算熬死我呀。”说完，许仙便起身去睡了。许仙上完早朝，换好衣服来到刑部，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见程霜华和沈玥儿凑了过来。“许大人，可听说近日回纥使臣要来……”程霜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玥儿打断了：“我还听说里面有回纥的二王子呢！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派二王子过来。师父，你说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呀？”程霜华没好气地瞪了沈玥儿一眼，许仙则纠正道：“不是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师父，要和别人一样称呼我为许大人。”这话让沈玥儿一脸委屈。许仙见状，连忙解释：“你想想，我这才新官上任，你老是这么叫，其他人会怎么想？不是我不愿意，是显得太亲近了。”沈玥儿低着头应道：“知道了，许大人。”

“过几日就是兵部，比武招人了吧？”许仙平静的问道，此下是休沐，沈玥儿，程霜华，许仙几人正在许仙的小院里吃吃茶，消遣一番。沈玥儿回道：“正是了。现下够资格的拢共四人。不过听说主考官和大皇子有些关系。”“当真？那不就是徇私舞弊。顺淑帝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程霜华问道。许仙回“帝姬已经知道了，但是别人的话，只能看比赛时究竟有何突发情况了。”

比赛当天。

顺淑帝姬等五个争夺皇位最为可能的皇子齐刷刷的出现在比赛的现场。而主考人除了左仆射，以及王侍中以外还有靖漠侯。众所周知，靖漠侯是大皇子的表叔。沈玥儿咬着手帕说道“此番真是便宜那江斩蛟了。”“放心吧，就江斩蛟那三脚猫的功夫，说不定靖漠侯还看不上呢。”程霜华道。许仙听这话微微摇头说：“声音都小点吵着各位皇子看赛事了。”

比赛主要由武试和笔试构成 ，首先先是笔试，拢共三个人。笔试的成绩都大差不差，艺，德过关后。接下来便是武试，由徒手以及兵器运用。首先以陆擎岳作为擂主来接受江斩蛟与穆横戈的打擂。江斩蛟最先出场，一上来就使出了一整套少林拳，不过仅有其表，不过是个花架子，没一下就被陆擎岳给打趴下去。不过接下来的穆横戈则完全不同，许仙能看出，穆横戈的武功在陆擎岳之上，可穆横戈却故意放水假意输掉比赛。这时许仙向程霜华问道：“这个穆横戈是哪方的人物，竟是个厉害的。”程霜华回道：“这个不知道，听说他是草根出身，其他的就没有了。”许仙点点头道：“看来草根出身也未必比士族出身的差啊。”“大人说此话小心得罪人了。”程霜华说道。“何惧 那帮人正内斗呢 哪能注意到我。”许仙笑着道“况且人之生死，如烟花一般。不在乎便就是不在乎。”

然而在接下来的兵器运用却着实令人失望，射箭时，江斩蛟故意干扰当前分最高者陆擎岳，以至于陆擎岳失误获得场上最低分，但是江斩蛟却获得最高分。不过江斩蛟的所作所为却便宜了穆横戈，使得穆横戈成为分最高者。这时大皇子急了，连忙说：“还有几位将领要加入，分重新算，重新算。”靖漠侯听罢，瞬间撂挑子不干了，并表示要加入这场早已失去公正的比赛。他的意思是誓要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武人。可惜他是大皇子的表叔，这使得众人认为，他要帮助大皇子。顺淑帝姬坐不住，差点要喊许仙上去耍耍。不过不用许仙出场，程霜华自请出战，一向讲究公平的她自然忍不住要上场比试一下。在经历过激烈的考试之下，唯独剩下弩器的组装还未考，可恰好程霜华并不会弩器的组装。正在她努力学时，顺淑帝姬给了她个建议“你去跟着许仙好好学学，她在这方面可算得上是个能者。”

就这样程霜华来到许仙的小院，她刚好看见了许仙正在擦拭弩器。许仙看见程霜华来了说道：“你来了 快坐，待我擦完给你组一遍你就知道了。”许仙擦完后，拿来三炷香。她帮程霜华分析道：“一般的熟练的军人半柱香的时间足矣，不过注意靖漠侯并非普通军人，他或许更快四分之一便可。所以你最好努力达到半柱香时间便可，这样差距不大，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罢。许仙 指腹刚触到弩机，许仙拇指便顶开卡扣，食中二指顺势捏住弓弦滑轮轴，腕间微沉便将那淬了青铜色的铁轴抽出，动作快得只余一道冷光。他指尖不沾滞，转眼已将机括、箭槽、握把拆作六件，零件在掌心列成整齐一线，连缠在弩臂上的防滑绳都未松脱半分。

未等零件凉透，他左手先托住握把，右手取过箭槽咔嗒扣合，拇指推轴归位时，弓弦已借着腕力绷成一道满月弧。最后压下机括的瞬间，他指节微蜷，目光扫过弩身每一处接口，整套组装动作不过三息，那柄弩已稳稳托在掌中，箭槽空处还映着他眼底未散的利落光。

整套动作总共有了半柱香，也就是许仙最多用了四分之一柱香。程霜华惊讶于许仙流利的动作以及超快的速度。而许仙说：“要记住弩器一定主框架组装好才能流利的进行其余的组装。来你来给我看一遍你是怎么组装的？”就这样程霜华通过不断的练习，最终达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可组装完。而就在第二天的比赛，不知为何，靖漠侯看着程霜华组装弩器失了神，以至于半柱香才组装完，也就这样程霜华与靖漠侯打平。

可惜的是众人不知，赛后的故事。程霜华与靖漠侯在善珍阁的包厢里喝起了酒，这时靖漠侯问道：“你组装弩的本事在哪学来的？”“怎么？靖漠侯不服气？”程霜华挑衅的回道。这时靖漠侯在无之前的嚣张样，徒留恳求的神情。程霜华不忍，将事实告诉他。

“只是许大人未曾料到，一切转机竟藏在这看似不起眼的回纥二王子身上。程大人也不知道，她的所做所为，给以后的行动添了多少助力。今日暂且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离开了，众人沉醉在故事里无法自拔，还有人求道能否再多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