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宫晨曲

【镜宫·东塔·碎镜长廊】

黎明前一刻，乌云像打翻的墨汁，月光被碎成锋利的银屑

空气里漂浮着昨夜未干的蔷薇香与玻璃粉，甜得发苦。

镜面集体低语

啥都是镜面A（尖细）：大公……大公……

啥都是镜面B（沙哑）：别碰我……我怕疼……

啥都是镜面C（童声）：今天也要玩捉迷藏吗？

喜冥幽·喜羊羊（疯）（食指竖在唇前，轻“嘘”一声，所有镜子瞬间噤声）好孩子才配做我的影子

喜冥幽·喜羊羊（疯）坏孩子…（指尖轻弹，镜面C裂出蛛网）今天不许哭

懒书辰·懒羊羊（疯）（拖着比他个子还高的破枕头，赤脚在玻璃碴上滑行，发出“喀啦喀啦”的脆响）老大，我昨晚数到第七百只绵羊，还是睡不着

懒书辰·懒羊羊（疯）那些羊都长着白眼狼的脸，吵死了

把脸埋进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嗅什么安眠药

美薇婷·美羊羊（疯）（旋转，裙摆扬起暗红蔷薇雨，手术刀在指缝里跳舞）那是因为你没有把他们的舌头先剪掉

美薇婷·美羊羊（疯）剪了，就安静了。

剪子“咔嚓”一声，像给清晨打了个蝴蝶结。

沸晨峦·沸羊羊（疯）（一拳砸向身旁的石柱，石屑与玻璃粉同飞）少废话！

沸晨峦·沸羊羊（疯）夜太狼昨晚又加固了地下角斗场的锁，我的拳头已经饿得咕咕叫

沸晨峦·沸羊羊（疯）（指节泛白）我要听他骨头断掉的声音，当早餐

暖梦歌·暖羊羊（疯）（半跪，金属医疗箱“嗒”地打开，一排排银针在幽暗中闪光）骨头断了要接，血管爆了要缝

暖梦歌·暖羊羊（疯）沸羊羊，如果你再把指骨打成三段，我就把你整条手臂都缠起来……

暖梦歌·暖羊羊（疯）（声音更低，像哄孩子）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躺在我的绷带里，好不好？

沸晨峦·沸羊羊（疯）（耳根瞬间通红，喉结滚动，却故作恶声）啰嗦！

喜冥幽·喜羊羊（疯）（低笑，声音像融化的蜜糖里掺了碎冰）目标--让理城的第一盏灯为我们而亮

抬手，五指虚握，所有碎镜同时转向东方，镜片边缘滴下最后一滴夜露，像无声的敬礼。

懒书辰·懒羊羊（疯）（揉眼睛，呢喃，语气黏得像化开的棉花糖）灯亮了之后，我能再睡五分钟吗？就五分钟……

身体软绵绵地往下滑，眼看就要在玻璃碴上睡着

美薇婷·美羊羊（疯）（一把拎住懒羊羊的睡衣后领，手术刀贴着他的耳垂划出一道冷光）可以呀。但我要先把你梦里的“软绵绵”掏出来，缝进我的蔷薇标本

美薇婷·美羊羊（疯）（轻笑）放心，我会用最小号的针，让你几乎感觉不到疼……

暖梦歌·暖羊羊（疯）（站起身，巨大的医疗箱“咔哒”一声锁死，声音温柔得像裹尸布）那就出发吧，记得留活口

暖梦歌·暖羊羊（疯）（停顿，微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月牙阴影）留给我包扎

暖梦歌·暖羊羊（疯）如果实在太碎，也请把心脏带回来，我想研究一下，爱与破坏到底哪一个泵血更快

碎镜长廊尽头，五道影子被晨光拉得极长

影子交叠处，像一朵正在滴血的蔷薇，花瓣是玻璃，花蕊是心跳。

乌云忽然被风撕开一道口子，第一缕金光照在镜宫尖顶上，反射成千万把光刃，齐刷刷对准理城最高的钟楼。

疯子们的清晨，完成。

正常人那边的灯，还未亮。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