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老板这话像块冰，“咚”地砸进三人心里。刘晓下意识往当铺门口扫了眼，老槐树影斜斜落着，没见秦老头的影子，才压低声音问：“您这话啥意思？秦老头不是让咱们找骨哨的吗？”

“找骨哨是真的，但他没跟你们说为啥找！”陈老板急得直搓手，瘸着的那条腿往地上跺了跺，“那骨哨不是啥好东西，凑齐十根要出事的！”

阿辞赶紧拉他往巷子里退了退，避开当铺门口的视线：“出啥事儿？这骨哨到底是啥来头？”

陈老板往嘴里塞了根烟，手抖着划了好几下才点着，吸了口烟才哑着嗓子说：“这骨哨是‘锁阴哨’，早年是城郊乱葬岗的守墓人做的，用的是横死之人的指骨，刻上地名，能把附近的阴气锁在里头。可十年前乱葬岗迁了，守墓人也没了，这哨子就散了，按理说早该化了……”

“那秦老头为啥让我们找？”顾北皱着眉打断他。

“他想凑齐了重开‘锁阴阵’！”陈老板把烟蒂往地上一踩，“乱葬岗迁走后，城里阴气散得快，那些靠着阴气活的东西没地方去，秦老头年轻时跟守墓人学过两手，怕是想靠这阵……把那些东西圈起来给自己用！”

刘晓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口袋里的保险箱钥匙：“您咋知道这些？您跟秦老头认识？”

“何止认识！”陈老板脸上的疤抖了抖，“我跟他是一个村的！当年守墓人没了，是他带着人去乱葬岗拾的骨哨，说要销毁，结果倒好……”他顿了顿，突然往当铺里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你们别把骨哨存这儿，这当铺老板跟秦老头是老相识，指不定早盯着你们了！”

这话刚落，就见当铺那扇雕花木门“吱呀”开了道缝，刚才那个干瘦的老头探出头，往巷口扫了眼，见他们在说话，又缩了回去，门“咔嗒”落了锁。

阿辞吓得往刘晓身后躲了躲：“那现在咋办？骨哨总不能揣身上吧？”

顾北往四周看了看，指着街对面的老旅馆：“先回那儿，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拉了把刘晓，“走，先去拿骨哨。”

三人快步进了当铺，那老头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见他们进来，头也没抬：“取东西？”

“嗯。”顾北把钥匙递过去。

老头慢悠悠起身，往里屋走，走的时候故意撞了下柜台边的铜铃，“叮铃”一声响，脆生生的。刘晓盯着他的背影，见他进了里屋，没立刻开保险箱，反倒往窗户口站了站，像是在往外看。

不对劲。”刘晓低声跟顾北说，“他可能在报信。”

顾北捏了捏口袋里的桃木钉，刚要说话，就见老头拿着骨哨出来了，把密封袋往柜台上一放：“拿好。”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在数他们带了几个人。

刘晓一把抓过密封袋，攥在手里：“走。”

三人刚出当铺，就见街那头慢悠悠走来个穿蓝布衫的身影，背着手，正是秦老头。他像是刚从哪个巷子里钻出来，抬头看见他们，脚步顿了顿，没往前走，就站在街对面的老槐树下，远远地看着。

“他来了！”阿辞拽了拽刘晓的胳膊。

陈老板脸一白，往旁边的窄巷里缩了缩。

“我先躲躲，他看见我跟你们说话，准没好事！”说完瘸着腿就钻进了巷子里，转眼没了影。

顾北拉着刘晓往旅馆走：“别理他，先回去。”

三人快步过街，擦着老槐树走的时候，秦老头突然开口了，声音哑哑的：“那指骨你们拿着呢？”

刘晓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秦老头站在树影里，脸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

“别听陈瘸子瞎咧咧。”秦老头又说，往他们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张黄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把这符贴在骨哨上，能挡着阴气，别被不相干的东西闻着味儿。”

刘晓没接，往后退了退：“您到底想干啥？”

秦老头没答，只是盯着他手里的密封袋，叹了口气：“戏台底下那指骨，跟骨哨凑着才有用。别被人骗了，也别把骨哨弄丢了。”说完背着手，慢悠悠往街那头走了，背影佝偻着，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

刘晓捏着那张黄纸，站在原地没动——秦老头这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先回去再说。”顾北把他往旅馆拉。

回了旅馆房间，刘晓把骨哨倒出来，又从包里摸出那节指骨。指骨放在骨哨旁边，竟“咔嗒”一声，跟刻着“戏”字的骨哨对上了，严丝合缝，像本就长在一块儿。

“还真是一套的。”阿辞凑过来看，“秦老头没骗人。”

顾北往窗外看了眼，街对面的老槐树底下空荡荡的，秦老头已经走了。他拉上窗帘：“不管他们谁真谁假，骨哨不能再存当铺了。”他翻了翻背包，摸出个铁盒子，“先放这里头，藏床底下。”

刘晓把骨哨和指骨塞进铁盒，刚要盖盖子，突然发现刻着“井”字的骨哨上，黑泥掉了块，露出底下的纹路——不是普通的刻痕，倒像是道符咒，跟秦老头刚才给的那张黄纸上的符，有几分像。

他心里一动，把秦老头给的黄纸拿出来比对，果然，符的边角纹路一模一样。 “这符……”刘晓捏着黄纸，“秦老头要是真想害我们，犯不着给真符。”

“可陈老板也不像说谎啊。”阿辞挠了挠头，“一会儿说秦老头坏，一会儿又觉得他没坏透，这俩人到底咋回事？”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往墙上扔了块石头。顾北猛地拉开窗帘——楼下空荡荡的，只有个收废品的老头推着车走过，车轱辘“咕噜咕噜”响，倒是在旅馆墙根下停了停，捡了个空瓶子。

“没人？”阿辞也凑过来看。

顾北没说话，盯着那收废品的老头——他弯腰捡瓶子的时候，后颈露出块疤，跟陈老板脸上的疤形状有点像。

等那老头推着车走远了，顾北才回头：“陈老板没走，他刚才在楼下。”他指了指窗沿，窗沿上放着个小纸团，是刚才那“石头”砸进来的。

刘晓拿起纸团打开，上面就写了一行字：“晚上去陈记铺，给你们看样东西。

…………………………………………………………………………………………………………………………盆友们好呀，如果喜欢这本书，就多多点赞，收藏，关注，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