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翻页的声音。

越前龙马坐在角落的桌子前，面前摊开着几本网球杂志。他本想来查一些新式发球的资料，却被一本三年前的美国《青少年网球》吸引了注意力。

杂志封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12岁的藤原凛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穿着白色网球裙，手捧奖杯，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她身边站着凯文·史密斯，那个三年前在半决赛中击败龙马的对手。标题赫然写着：《网球世家天才少女与她的黄金搭档——记美国青少年网球公开赛》。

越前龙马的手指微微发抖，翻开内页。报道详细介绍了凛的网球生涯：藤原凛，日裔美籍，父亲藤原健一是著名网球教练，曾培养出多位职业选手。藤原凛从五岁开始接受专业训练，十岁便在美国青少年比赛中崭露头角。

"这不可能..."越前龙马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一张张照片——藤原凛在球场上挥拍的样子，藤原凛和凯文一起训练的场景，藤原凛站在领奖台上举杯的瞬间。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与他认识的面无表情的转校生判若两人。

报道的最后一段引起了他的注意："令人遗憾的是，就在本次比赛后不久，藤原凛突然退出所有赛事。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可能与她父亲转投史密斯训练营有关..."

"你在看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越前龙马猛地合上杂志，但为时已晚。藤原凛站在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本杂志的封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凛，我..."越前龙马不知该如何解释。

藤原凛一把抓起杂志，手指紧紧攥着书页，几乎要将它们捏碎："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就在那边的架子上。"越前龙马站起身，"我不知道..."

"忘掉你看到的。"藤原凛的声音颤抖，将杂志塞回书架最深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越前龙马拦住准备离开的藤原~凛："等等。你和凯文·史密斯是搭档？就是那个在三年前..."

"别说了！"藤原凛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越前龙马从未见过的痛苦，"那不是我！不是现在的我！"

图书馆里的几个读者不满地看过来。越前龙马抓住藤原凛的手腕——很轻，避免碰到她的伤处——低声说："我们出去谈。"

藤原凛似乎想挣脱，但最终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草地上零星坐着几家人，孩子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凛藤原坐在长椅最边缘，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越前龙马坐在她旁边，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你认识凯文。"这不是疑问句。

藤原凛的手指绞在一起："我们曾经...一起训练。我父亲是他的教练。"

"那场比赛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退出？"越前龙马轻声问。

藤原凛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因为..."越前龙马斟酌着词句，"我想了解你。真正的你。"

长久的沉默。一只麻雀落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好奇地歪头看着这两个沉默的人类，又飞走了。

"我父亲和凯文的父亲是大学同学。"藤原凛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有个约定——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世界第一的双打组合。"

越前龙马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从六岁起，我就被迫和凯文一起训练。他比我大两岁，技术很好，但..."藤原凛的指甲陷入掌心，"他习惯在比赛中耍小手段。在裁判看不到的角度故意犯规，用言语挑衅对手，甚至...在关键分时故意拖延时间。"

越前龙马想起自己与凯文那场比赛——凯文确实多次利用规则漏洞打断他的节奏。

"三年前的决赛，我们的对手是一对西班牙兄妹。"藤原凛继续说，眼神飘向远方，"凯文在换场时对我说，他会在决胜局故意打伤对方女孩的膝盖。"

越前龙马倒吸一口冷气："他真这么做了？"

藤原凛摇摇头："我拒绝了。我说如果他要这么做，我就立刻弃权。"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凯文笑着说随便我，反正我父亲不会允许。"

"然后呢？"

"然后..."藤原凛闭上眼睛，"我在第三局故意输掉了所有球。裁判叫了医疗暂停，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退出比赛和整个训练计划。"

越前龙马能想象那个场景——骄傲的藤原凛站在赛场中央，面对观众和父亲的震怒。

"你父亲什么反应？"

藤原凛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冲进场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我一耳光。说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毁了多年的心血。"

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左脸颊，仿佛那记耳光留下的灼热感至今仍在，"那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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