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ll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蕴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怒意：
“Entity 303。” “你，到底，有没有，一刻，能让我省心？”
303被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滔天怒火和一丝未散惊惧的眼神钉在原地，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Null嘴角那一丝黑色的能量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
恐惧魔王和死灵骑士在一旁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就在303以为Null会彻底爆发，用最严厉的手段惩罚他，甚至可能直接把他扔出堡垒时，Null却猛地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他周身的阴影能量剧烈波动着，显然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抬手，似乎想擦掉嘴角的血迹，但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放下。
“恐惧魔王。”Null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灵魂，但没有丝毫起伏，“立刻全面检测此区域能量污染程度，提交报告。如有任何疏漏，你知道后果。”
“是、是！马上！”恐惧魔王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去拿仪器。
“死灵骑士。”Null的目光扫向另一边。 “在！”死灵骑士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封锁训练场，禁止任何人进入。今日之事，若有一字外传……”Null没有说完，但那双发光的眼睛里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白！绝对守口如瓶！”死灵骑士立刻发誓，尾巴都绷直了。
下达完命令，Null没有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303一眼，身影一闪，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训练场上弥漫的硝烟、焦糊味和三个惊魂未定的人。
303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Null消失的方向，手心冰凉。刚才那一瞬间，Null看他的眼神，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让他心里堵得难受，甚至比直接被骂一顿还要糟糕。
“我的天啊……”死灵骑士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Null气成那样……刚才我真以为我们要完蛋了……”
恐惧魔王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检测仪器，一边哭丧着脸：“完了完了……我的实验室预算肯定又要被砍了……说不定还会被禁止研究危险项目……Null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303没有理会他们的后怕和抱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Null推开他、独自硬抗爆炸、嘴角溢血、以及最后那个冰冷失望到极点的眼神。
他……又搞砸了。而且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差点酿成大祸，还连累了Null受伤。
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和懊悔淹没了他。他之前那些证明自己、挑衅Null的行为，此刻显得那么幼稚和可笑。
他默默地走到爆炸中心那个被Null的盾牌保护下来的、只剩下一地焦黑残骸的地方，蹲下身，手指触碰着还在发烫的地面。
那里还残留着Null的阴影能量气息，冰冷而强大，却带着一种破碎感。
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们从未见过303如此沉默和……沮丧的样子。
“喂……小子，”死灵骑士用尾巴轻轻碰了碰他，“你没事吧？”
303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开始默默地帮忙清理现场的狼藉，动作机械而沉默。
恐惧魔王检测完，哭着脸报告：“能量污染等级三级……需要至少一周的自然消散和三次净化处理……报告我会尽快写……”
303听着，头垂得更低了。
接下来的几天，堡垒的气氛再次跌入冰点，甚至比上次303沉默时还要凝重。
303变得比之前更加“安分守己”。他不再参加任何训练以外的活动，不再和死灵骑士打闹，不再去找恐惧魔王。他疯狂地训练，比Null要求的更狠、更拼命，仿佛想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内心的混乱和自责。但他眼底的光彩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沉的郁结。
Null则似乎彻底变回了最初那个冰冷无情的秩序化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处理事务时更加雷厉风行，下达指令时不带丝毫感情，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低阶士兵都不敢靠近。他再也没有对303的训练提出任何“特别”的指导，只是下达最基础的命令，然后冰冷地监督完成。
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厚实的冰墙。
恐惧魔王和死灵骑士试图缓和气氛，但每次刚起个话头，就会被Null冰冷的眼神或者303心不在焉的沉默给堵回去。
死灵骑士私下对恐惧魔王叹气：“完了，这下好像真的玩脱了……Null好像又变回那个大冰块了，还是加强版的。303那小子也跟丢了魂似的。”
恐惧魔王忧心忡忡：“而且Null好像伤得不轻……我那天检测到他能量波动非常不稳定……但他根本不让我检查……”
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303又一次训练到精疲力竭，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Null推开他那一刻的背影和最后那个眼神。
他受不了了。
他猛地坐起身。他必须做点什么。至少……他得去道歉。哪怕Null根本不接受，甚至再次重罚他，他也认了。
他鼓起勇气，走出房间，朝着Null的居所走去。那地方在堡垒最深处，靠近档案室，平时几乎没人敢靠近。
走到门口，他发现门并没有关严，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夹杂着某种能量不稳的嗡鸣声。
303的心一下子揪紧了。Null的伤……还没好？
他忍不住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向里面望去。
房间和他想象中一样，冰冷、简洁、毫无生气，只有必要的家具和堆积如山的文件。Null并没有坐在书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低着头，单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捂着嘴，肩膀因为压抑的咳嗽而轻轻颤抖。
他周身的阴影能量极其不稳定地波动着，甚至偶尔会逸散出几缕黑色的雾气。地上，似乎还有几点未干涸的、暗色的痕迹。
他果然伤得很重！而且还在硬撑！
303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了进去：“Null！你没事吧？！”
Null的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他周身的能量被强行压制下去，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稳。他迅速转过身，脸上笼罩的阴影似乎比平时更浓重了几分，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发光的眼睛，在看到303时，骤然变得锐利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拒意。
“谁允许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努力维持着平时的冰冷语调，“出去。”
303没有动。他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即使有阴影遮挡也能看出异样），看着他撑在墙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
“你的伤……”303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还在硬撑！为什么不治疗？恐惧说他可以……”
“与你无关。”Null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刻意的疏远，“出去，立刻。否则，禁闭一个月。”
又是禁闭！又是惩罚！他就只会用这个来推开他吗？！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怒火猛地冲上303的头顶，压过了之前的愧疚和害怕。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303上前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眼圈有些发红，“那爆炸是我引起的！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知道我又搞砸了！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要罚就罚！关禁闭也好，扫下水道也好，扣光所有能量晶体也好！我都认了！但你能不能别这样？！”
Null似乎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震了一下，那双发光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怎样？”
“别这样一副什么都自己扛着、把我完全推开的样子！”303的声音带着哽咽，“是！我是冲动！是不计后果！是总给你惹麻烦！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他想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也可以很厉害”，想说“我只是不喜欢你总是冷冰冰地只讲规则”，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带着哭腔的、语无伦次的质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受伤了都不愿意让我知道？讨厌到宁可自己难受也要把我推得远远的？！”
最后那句话吼出来，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303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但他倔强地瞪着Null，仿佛要从他身上瞪出一个答案。
Null彻底僵住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冰雕。只有那双发光的眼睛，剧烈地闪烁着，暴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的平静。
讨厌他？
不。当然不。
如果讨厌，就不会一次次容忍他的胡闹；如果讨厌，就不会在他遇到危险时本能地挡在他身前；如果讨厌，就不会因为他这几天的沉默疏离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和……心痛。
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混乱的、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命名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和理智。
他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圈、像只受伤小兽般朝他吼叫的303，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爆炸造成的能量反噬还要剧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
然后，在303惊愕的目光中，他抬起那只没有撑墙的手，有些僵硬地、迟疑地，轻轻拂去了他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指尖冰冷，还带着一丝极细微的颤抖，触碰到303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像是被电流击中般，同时颤栗了一下。
“……不是讨厌。”Null的声音极其沙哑，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那层一直笼罩着他的、冰冷的、秩序的外壳，在这一刻，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甚至……正在缓缓剥落。
他看着303那双因为震惊而睁大的、还带着水汽的眼睛，那双总是闪烁着各种鲜活情绪的眼睛，一种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冲动支配了他。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几乎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
这句话仿佛耗空了他所有的能量。说完之后，他像是脱力般，身体晃了一下，捂住嘴再次压抑地咳嗽起来，周身的阴影能量再次变得紊乱。
303彻底呆住了。脸上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Null那句近乎崩溃的低语。
不是讨厌……
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
所有的委屈、愤怒、愧疚，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巨大的、汹涌的酸涩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心疼。
他看着Null痛苦咳嗽、能量失控的样子，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冲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Null！”
入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303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笨拙地扶着Null，让他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等着！我去叫恐惧！他一定有办法！”303着急地说着，转身就要跑。
“……别去。”Null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冰冷而用力，指尖甚至微微陷入303的皮肤，“……别让其他人知道。”
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副失控脆弱的样子，尤其是因为……这种原因。
303停下脚步，看着他苍白虚弱却依旧固执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那你怎么办？！你就这样硬撑着吗？！”
Null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微微喘息着，努力平复体内翻腾的能量乱流，抓着303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303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反手握住Null冰冷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掌猛地催动起自身的火焰能量。
但这一次，他控制的不是狂暴的毁灭之火，而是最纯粹、最温和的生命之火。赤红色的火焰如同温暖的流水般从他掌心涌出，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将Null的手包裹其中。
Null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挣脱。这种外来的、属性截然相反的能量侵入，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警惕。
“别动！”303低声喝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的火焰有治愈效果……虽然不强，但至少能帮你稳定一下！相信我！”
Null挣扎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眼，看向303。那双发光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惊愕、迟疑、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那温暖的火光并不灼热，反而像冬日的暖阳，缓缓驱散着他体内的寒意和紊乱。那股狂暴的阴影能量在这温和的火焰安抚下，竟然真的慢慢开始平复下来。
303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火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细到极致的能量操控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负担，但他咬牙坚持着。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温暖火光跳动的细微噼啪声。
一种无声的、微妙至极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冰墙似乎在融化，某种被深深压抑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Null体内的能量波动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虽然依旧苍白）。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抓着303的手。
303也收回了火焰，松了口气，身体有些脱力地晃了一下。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又暧昧的气息。
“……谢谢。”最终，是Null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有些低哑，但已经恢复了部分冷静。只是那语气，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反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涩然。
303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没什么。本来就是我惹的祸。”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对不起。”
Null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也有责任。”他似乎很不习惯说这样的话，语气有些僵硬，“我的方式……或许过于极端。”
303惊讶地看向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Null……这是在变相承认错误？
Null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整理思绪：“我习惯于秩序和规则……那是我存在的基石。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你的不受控，你的……鲜活，都让我感到……困扰。”
他艰难地选择着词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枷锁中挣脱出来。
“我试图用我最熟悉的方式——压制和约束——来应对这种困扰，结果却……”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303。”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但这一次，带着更多的迷茫和一丝……坦诚，“你的力量，你的性格……都超出了我过往所有的经验范畴。”
303听着他的话，心里的郁结一点点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胀胀的感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窥见Null冰冷外壳下的挣扎和……笨拙。
“所以……”303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是真的讨厌我吵……讨厌我惹麻烦？”
Null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双发光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了一下，良久，才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虽然只是简单的否认，却让303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他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傻笑，但很快又忍住，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那……以后我尽量少惹点祸？”
Null看着他强装严肃却掩不住雀跃的样子，笼罩在阴影下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尽量？”他重复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调侃。
303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总得有个过程嘛……不过你放心！下次我再想搞什么‘大惊喜’，一定先……呃，向你申请？”
Null看着他亮晶晶的、带着讨好和试探的眼神，心中那最后一点冰封似乎也彻底融化了。一种陌生的、柔软的、甚至带着点无奈的情绪缓缓流淌开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和压抑，反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好。”他低声应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好”字，却仿佛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那种尴尬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默契和缓和。
就在这时，303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303的脸瞬间红了。
Null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站起身。
303吓了一跳：“你干嘛？你伤还没好……”
Null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走回来，递给303。
303疑惑地接过，打开油纸，里面竟然是两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甚至有点烤焦了的面包。
“这是……？”303惊讶地抬头。
“……之前厨房多余的。”Null的语气恢复了一些平淡，但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味道一般，但可以果腹。”
303看着手里的面包，又看看眼前这个别开视线、似乎有点不自在的Null，心里那股暖流再次汹涌起来。他掰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确实有点硬，还有点焦苦味，但他却觉得……很好吃。
“谢谢。”他小声说，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Null没有回应，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休息。但303注意到，他周身的气息不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而是变得平和了许多。
303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偷偷看着Null的侧脸。虽然大部分依旧笼罩在阴影里，但那份拒意已经消失了。他甚至觉得，Null好像……没那么可怕了，甚至有点……好看？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赶紧低下头猛啃面包，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房间，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面包的焦香、未散尽的能量余波，以及一种悄然滋生的、名为“和解”与“更多可能”的微妙气息。
堡垒的夜晚，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寂静了。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爆炸引发的危机与碰撞，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打破那层最厚坚冰的契机。真正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结束…………
没有结尾语嗯对
感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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