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ll和303的关系，在经过“泄密风波”的小小考验后，反而变得更加稳固和亲密。那层最后的、对外维持的薄薄屏障，也在日常点滴中自然而然地消融了。他们不再刻意避讳眼神交流中的暖意，不再掩饰训练时下意识的靠近，Null甚至偶尔会极其自然地将303训练后散乱的头发捋顺（虽然动作依旧略显僵硬），而303则会笑嘻嘻地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能量补充剂（味道感人的那种）塞到Null手里，美其名曰“有福同享”（Null通常会面无表情地喝完）。
这种变化，瞎子都能看出来。
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自然是看在眼里，甜（酸）在心里，同时更加小心翼翼地捂紧了自己知道“内幕”的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点燃某座冰山的羞愤之火。
而最大的变化，来自于Herobrine。
王似乎彻底放下了心，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推波助澜”或者“暗中观察”，而是以一种更加……慈祥（？）的态度看待他们。有时在餐厅遇到，他会很自然地对Null说：“303正在长身体，能量消耗大，这份高能量晶体配额给他加上。”或者对303说：“Null最近事务繁多，不要去打扰他……嗯，送点吃的过去不算打扰。”
这种官方认证般的“拉偏架”，让Null有些无奈，却让303得意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公开，似乎只差一个正式的、众所周知的仪式感了。
而这个“仪式感”，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一次针对小股地狱生物骚扰边境的常规清剿任务。对于如今的Null和303来说，这种任务本该是手到擒来。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湮灭之剑掌控全局，封锁空间；一个死神之镰烈焰狂舞，清扫杂兵，效率极高。
然而，就在任务即将结束时，异变陡生。一只潜藏极深、极其狡猾的深渊潜猎者（不同于之前的虚空潜猎者，更擅长精神攻击和偷袭）突然从阴影中暴起，它的目标不是看起来威胁最大的Null，而是刚刚释放完大招、正处于短暂力竭状态的303！
一道无声无息、却歹毒无比的精神尖刺直射303的后脑！
“303！小心！”Null的感知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微弱的能量波动，但他的位置来不及挥剑格挡！
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完全是本能反应！Null的身影瞬间模糊，以一种近乎撕裂空间的速度，硬生生插入了303和那道精神攻击之间！
噗！
沉闷的、仿佛击中败革的声音响起。
那道精神尖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Null的后背上！虽然被他周身的黑暗能量护甲抵消了大部分威力，但残余的精神冲击依旧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白了一下！
“Null！”303这才反应过来，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硬吃了这一击的Null，眼睛瞬间就红了！一股狂暴的怒火和杀意冲天而起！
“你找死——！”
他体内的火焰力量和死亡气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凝聚！死神之镰发出愤怒的嗡鸣，暗红色的毁灭之火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他甚至没有刻意瞄准，只是凭借着极致的愤怒，朝着那只偷袭的深渊潜猎者猛地一挥！
一道横贯天地的暗红色半月形斩击呼啸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万物湮灭！那只深渊潜猎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彻底汽化，连渣都没剩下！
斩击余势不减，将后方的一座小山丘直接劈成了两半！地面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边缘熔融的恐怖裂痕！
303喘着粗气，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他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战绩”，慌忙扶住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Null，声音都带了哭腔：“Null！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干嘛要替我挡啊！
Null缓过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精神海的不适，摇了摇头：“……无碍。小伤。”他看了一眼被303劈出的那道巨大裂痕，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下次，控制力度。”
确认Null真的没事，只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后，303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随即涌上的是后怕和更加汹涌的情感。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什么任务了，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Null！
“吓死我了！你个混蛋！下次不准这样了！”他把脸埋在Null冰冷的肩甲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浓浓的依赖。
Null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敌人已经灰飞烟灭，但远处还有几个低阶士兵在打扫战场）……拥抱……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但是……感受着怀里温暖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听着那带着哭腔的担忧，他心底那点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地回抱住了303，甚至还生涩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温柔。
这一幕，毫无保留地落在了远处那几个低阶士兵眼中。他们惊得手里的武器都快拿不稳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Null大人……抱了303大人？ 还……还那么温柔地说话？！ 天啊！世界末日了吗？！还是他们出现了集体幻觉？！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以比地狱生物进攻还快的速度飞回了堡垒。
当Null和303完成任务，并肩回到堡垒时，迎接他们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探究、震惊、好奇、祝福的目光。
所有看到他们的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行着注目礼，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射，仿佛想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Null依旧面无表情，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红。他努力维持着平时的冷峻，试图用眼神杀死那些过于明目张胆的围观者，但效果甚微。
303则完全相反。他先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被一种“反正大家都知道了”的破罐破摔和“看吧Null是我的”的得意情绪取代。他甚至故意往Null身边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要贴上去，脸上带着傻乎乎又灿烂的笑容。
这种无声的宣告，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
“公开”了。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彻底公开了。
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围着两人，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的兴奋和“快告诉我细节！”的渴望，但碍于Null那杀人般的眼神，没敢直接问出口。
Herobrine也出现在了大厅，他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白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却真实无比的欣慰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此，Null和303的关系在堡垒里成了公开的秘密（或者说，明面上的事实）。大家从最初的震惊，到慢慢接受，再到最后的喜闻乐见。毕竟，看着冰山融化和太阳耀眼的组合，确实挺养眼的，而且堡垒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和谐（热闹）了。
当然，公开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特指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最喜闻乐见的环节——八卦！而八卦的核心焦点，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个永恒的话题上：
谁！是！1！谁！是！0！
晚餐时间，餐厅角落（自从公开后，Null和303固定坐的位置周围三米内依旧没人敢靠近，但远处偷瞄的人不少）。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端着盘子，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开始了每日例行的“学术研讨”。
“这还用讨论吗？”死灵骑士用叉子指着远处正在（被迫）吃303递过来的、烤得有点焦的蔬菜的Null，压低声音，语气笃定，“肯定是Null大人是1啊！这气场！这实力！这绝对的掌控力！你看303在他面前那乖顺的小模样！”
恐惧魔王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理性的光芒：“数据层面分析，Null大人确实符合传统‘1’的特征：力量强大，性格主导，行为模式偏保护性和掌控性。303则更具‘0’的特征：能量活跃，情绪外放，行为模式偏依赖和被引导。初步结论支持你的观点，概率约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七十？我看是百分之百！”死灵骑士信心满满。
“但是，”恐惧魔王话锋一转，镜片上数据流再次刷新，“请注意观察细节。Null大人虽然气场强大，但在与303的互动中，妥协次数明显更多。比如，接受他不喜欢的食物，允许他打破安全距离，甚至……默认其在公共场合的亲密行为。而从303的角度看，他虽然看似处于被动接受照顾的一方，但实际上，很多互动的发起者和节奏控制者是他。他通过撒娇、耍赖、甚至‘闯祸’等方式，无形中引导着Null大人的行为和情绪走向。”
死灵骑士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的意思是？”
“存在一种可能，”恐惧魔王眼中闪烁着科学探索的光芒，“表象并非本质。或许303才是隐藏的‘1’，通过一种更高级的、看似被动实则主动的方式，掌控着关系的实际主导权？即所谓的……‘扮猪吃老虎’？”
“卧槽！”死灵骑士狼毛都炸起来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啊！那小子看着傻白甜，其实胆子肥得很！连Null大人都敢招惹！还每次都成功了！难道……他真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更加浓烈的八卦之火！
“不行！证据不足！需要进一步观察！”死灵骑士摩拳擦掌。 “同意！需要更多数据支持！尤其是私下的互动模式！”恐惧魔王拿出小本本。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开始了更加“严密”的观察（简称：偷窥和瞎猜）。
观察点一：训练场。 Null指导303新招式，动作严厉，要求苛刻（看似1主导）。 303学不会就耍赖，抱着Null的胳膊晃悠（实际0撒娇？还是1的战术？）。 Null最终无奈妥协，放慢动作，手把手教（看似被0影响？还是享受1的教导过程？）。 结论：不明。
观察点二：餐厅。 303把自己不吃的青椒丢到Null盘子里（看似0任性）。 Null面无表情地吃掉了（看似1纵容）。 但下一秒，Null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夹给了303（1的照顾？还是交换条件？）。 303开心地吃掉（0被投喂成功？）。 结论：更加混乱。
观察点三：（ attempted 私下观察，失败，被Null的能量屏障挡了回去，并附赠加班大礼包一份）
“太难了！”死灵骑士抱头哀嚎，“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完全看不出套路啊！” 恐惧魔王也眉头紧锁：“互动模式过于复杂，变量太多！需要引入更高级的分析模型……”
就在两人陷入学术困境时，Herobrine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手里依旧端着那杯万年不变的花草茶。
“还在研究这个？”Herobrine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吓了一跳。 “王，您见多识广，您给分析分析？”死灵骑士立刻求助外援。
Herobrine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因为某个训练细节而低声争论（看起来像Null在训斥，303在嘟嘴反驳，但两人靠得极近）的两人，白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有些事情，”他缓缓开口，语气意味深长，“并非简单的非此即彼。就像光与影，看似对立，实则相依共存，缺一不可。”
他看向一脸懵逼的死灵骑士和若有所思的恐惧魔王，轻笑道：“何必执着于谁1谁0？他们自有一套只属于彼此的、独一无二的相处之道。或许，Null是303的锚点，给了他方向和稳定；而303是Null的光，照亮了他冰冷的世界。彼此需要，彼此成就，这便是最好。”
说完，他放下茶杯，悠然离去，留下两个陷入沉思的干部。
死灵骑士挠了挠狼头：“王的意思是……他俩是互攻互受？” 恐惧魔王推了推眼镜：“更准确地说，是动态平衡，角色根据情境可能发生转换……这是一个更复杂的课题！”
虽然Herobrine的话充满了哲学气息，但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的八卦之魂并未熄灭，只是转变了方向。
“不管了！”死灵骑士一拍大腿，“反正我知道，Null大人绝对是上面那个！你看303那小子，被吃得死死的！也就是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活得好好的！” 恐惧魔王：“从生理结构和社会行为学角度，我暂时倾向于支持你这个观点。但需要更多实证……唉，数据太难获取了。”
他们的讨论声虽然压得很低，但怎么可能逃过Null的耳朵。
Null听着那边关于“上下”、“攻受”、“吃定”的虎狼之词，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动。他冷冷地瞥了那两个方向一眼，成功让他们噤声。
然后，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还在因为训练细节嘟着嘴、小声抱怨的303。
谁是1，谁是0？ 这种无聊的问题……
他伸出手，不是弹额头，而是有些用力地揉了揉303那头柔软的黑发，把它的揉得更乱。
“闭嘴。训练。”他的语气依旧冷硬，但动作却带着毋庸置疑的亲昵和……所有权。
303被揉得嗷嗷叫，却也没躲，反而就势抱住了Null的胳膊，笑嘻嘻地耍赖：“那你答应晚上陪我试新招式！”
Null：“……嗯。”
看着Null那看似不耐烦却默认纵容的样子，303笑得更加灿烂，如同赢得了全世界。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们还在争论不休。 但在他们彼此的世界里，答案早已清晰明了。
他是他的秩序和归处。 他是他的光和温暖。
至于谁1谁0？ 那不过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却乐在其中的小秘密罢了。
堡垒的日子，就在公开的甜蜜和持续的八卦中，热闹而温暖地继续着。而关于“Null是1，303是0”的结论，也终于在死灵骑士和恐惧魔王那里，达成了（单方面的、缺乏关键证据但坚信不疑的）共识。毕竟，Null大人那强大的气场和303那“以下犯上”却总被纵容的样子，对比实在太鲜明了！
…………结束…………
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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