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攥着裙摆站在小餐馆门口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家店是她在地图上搜了许久才选定的,据说清蒸鱼做得极好,她想在毕业这天,好好犒劳自己一次。
所有人“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
苏静言“就我一个人。”(苏静言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拘谨。)
所有人(服务员领着她走到靠窗的位置,递过菜单):“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苏静言(菜单上的价格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在“清蒸鱼”三个字上顿了顿,轻声道):“就要这个。”
所有人“好的,”(服务员记下,又问,)“需要饮品吗?本店新推出的山药蓝莓汁很受欢迎,一扎38元。”
苏静言(苏静言的睫毛颤了颤,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喝茶水就好。”
所有人“米饭需要吗?”
苏静言“要两碗,谢谢。”(她小声补充,怕自己吃不饱,又怕点多了浪费。)
服务员离开后,苏静言坐在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桌面。窗外的阳光很好,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裙摆上,却暖不了心底那点难以言说的酸涩。她想起裘黛曦的成人礼,满桌的珍馐,随手丢弃的玫瑰,还有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那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世界。
所有人二十分钟后,服务员端来一盘清蒸鱼和两碗米饭,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苏静言苏静言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鱼肉鲜嫩,她却吃得格外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佳肴。
吃到一半,苏静言叫来服务员,要了个打包盒,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鱼和米饭装进去——她想留着当晚餐。
与此同时,傅家的餐厅里正热闹非凡。
十几道精致的菜肴被佣人依次端上桌,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镀金边的餐具上,泛着奢华的光泽。傅老爷子坐在主位,傅父傅母分坐两侧,傅云舒挨着母亲,傅绍凌坐在父亲身边,而裘黛曦,则紧挨着傅绍凌,俨然已是傅家的半个女主人。
傅老爷子“黛曦还有多久毕业?”(傅老爷子放下筷子,看向裘黛曦。)
裘黛曦还有一周。”(裘黛曦笑着回答,眼底满是期待。)
傅老爷子“好,”(傅老爷子拍板),“到时候爷爷给你办一场比成人礼还盛大的毕业典礼,让全城都知道我们傅家未来的孙媳妇毕业啦。”
裘黛曦(裘黛曦的脸颊瞬间红了,小声道):“谢谢爷爷。”
傅母:阮雯“跟自家人客气什么,”(傅母笑着打趣,)“以后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傅云舒(傅云舒也跟着起哄):“就是,未来的弟媳妇,爷爷和爸妈给你的,你尽管拿着,客气就见外了。”
裘黛曦裘黛曦的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忙伸手去拿果盘里的红提。
傅绍凌(傅绍凌见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红提,修长的手指轻轻剥去外皮,递到她嘴边):“给。”
裘黛曦“谢谢绍凌哥哥。”(裘黛曦张口接过,眼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傅云舒(傅云舒故意哼了一声):“哟,有了媳妇忘了姐,怎么不见你给我剥一个?”
傅绍凌傅绍凌挑眉:“姐,让保镖给你剥。”
傅云舒(傅云舒转头看向身旁的顾承洲,扬了扬下巴):“听见没?剥。”
顾承洲顾承洲笑着拿起红提,动作熟练地剥起来,眼底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傅父(傅父看在眼里,悄悄凑近傅母耳边):“你觉不觉得,云舒和那个顾承洲,有点不对劲?”
傅母:阮雯(傅母点点头,压低声音):“看出来了,先别急着说破,等黛曦毕业典礼结束,我找云舒好好聊聊。”
傅父“也好。”傅父应道。
裘黛曦(裘黛曦被众人打趣得有些害羞,拉了拉傅绍凌的衣袖:)“绍凌哥哥,去你房间吧。”
傅绍凌傅绍凌笑着点头:“好。”
两人刚起身,就见苏静言提着个打包袋走进来,袋子里隐约能看到餐盒的形状。她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满桌的人,脚步顿了顿,有些局促。
傅母:阮雯“静言回来啦,”(傅母笑着打招呼,)“吃过饭了吗?”
苏静言“吃过了,夫人。”(苏静言小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餐桌——上面还剩着大半的菜肴,佣人正准备收拾。)
佣人(这时,一名佣人走到傅母身边,低声道):“夫人,桌上剩下的菜还不少,您看是留着还是……”
傅母:阮雯“倒了吧,”(傅母语气平淡,)“留到第二顿就不新鲜了,犯不着吃剩的。”
佣人“是。”
苏静言苏静言眼睁睁看着佣人将一盘几乎没动过的松鼠鳜鱼、一碟精致的水晶虾饺倒进垃圾桶,那些菜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与她袋子里的清蒸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攥紧了手里的打包袋,指节泛白,指尖冰凉。
傅母:阮雯(傅母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道:“)静言,我记得你刚毕业?正好傅氏缺人,绍凌身边还少个秘书,你去怎么样?”
苏静言(苏静言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头道:)“谢谢夫人,谢谢傅少。”
傅绍凌(傅绍凌牵着裘黛曦,淡淡道):“我没意见。”(他看向裘黛曦,)“我们先上去了。”
傅母:阮雯“去吧。”傅母挥挥手。
苏静言看着傅绍凌与裘黛曦相携上楼的背影,苏静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打包袋,忽然觉得那里面的鱼,腥得让人心头发闷。
苏静言默默转身,将袋子放进自己那间狭小的佣人房——那是她在傅家的住处,与傅绍凌那间能俯瞰半个城市的主卧,隔着天壤之别。
楼上,傅绍凌的房间里。
裘黛曦(裘黛曦坐在沙发上,看着傅绍凌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忍不住道:)“苏静言好像……有点可怜。”
傅绍凌傅绍凌递给她水杯,挑眉:“怎么突然这么说?”
裘黛曦“刚才看她打包剩菜回来,”(裘黛曦小声道,)“伯母还让佣人把那么多菜都倒了……”
傅绍凌(傅绍凌揉了揉她的头发:)“傅家的规矩向来如此,剩菜不留。不过妈让她去傅氏当秘书,也算给了她机会,总比在外面漂泊好。”
裘黛曦裘黛曦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裘黛曦从小锦衣玉食,从未体会过捉襟见肘的日子,可刚才苏静言攥着袋子的样子,却让她莫名地想起了被雨淋湿的小兽,孤独又倔强。
傅云舒(楼下,傅云舒看着顾承洲剥好的红提,忽然笑道:)“你说,苏静言去给我弟当秘书,会不会出什么事?”
顾承洲顾承洲挑眉:“能出什么事?”
傅云舒“不好说,”(傅云舒把玩着头发,)“有些人啊,看着安静,心里的算盘可精着呢。”
傅云舒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不远处的苏静言听见。
苏静言苏静言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水溅在衣袖上,冰凉一片。她知道,自己在傅家,从来都只是个外人,哪怕得到了这份看似体面的工作,也终究融不进他们的世界。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傅家的别墅镀上一层金边。餐桌早已收拾干净,垃圾桶里的剩菜被运走,仿佛从未存在过。而苏静言房间里的那份打包鱼,还静静地躺在桌上,像一个无声的注脚,诉说着两个女孩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周后的毕业典礼,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