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外的桃树下，站着一道身影。无支祁身上穿着件素色长衫，针脚细密，料子是梅山特有的云锦——不用问，定是袁洪当年送的，这么多年过去，竟还跟新的一样。
他怀里抱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那小猴眉眼灵动，耳朵比寻常猴子多了一层褶皱，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正是从南瞻部洲石头里蹦出来的六耳猕猴，他们最小的四弟。
“大哥！”孙悟空抱着袁洪落地，看到那身影时，声音瞬间软了。
无支祁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漾起温柔的涟漪。他抬手摸了摸六耳猕猴的头，小家伙似懂非懂地抓住他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叫着。
“这是……四弟？”袁洪走上前，看着六耳猕猴，语气里满是新奇。当年他在梅山只听过消息，说南瞻部洲出了只石猴，却一直没机会见。
“嗯，刚找到不久。”无支祁的声音低沉温和，“他灵智开得晚，性子却机灵得很，跟三弟小时候一个样。”
孙悟空凑过去，戳了戳六耳猕猴的小脸：“嘿，小家伙，叫三哥。”
六耳猕猴眨巴眨巴眼，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清脆，像山涧的泉水，瞬间驱散了几人之间残存的生疏。
袁洪看着无支祁身上的长衫，忽然笑了：“大哥，这衣服还穿着呢？当年我缝的时候，针脚歪歪扭扭的，你居然没扔。”
“你送的，为什么要扔？”无支祁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比天庭的官服舒服。”
六耳猕猴似乎对袁洪的尾巴很感兴趣，挣扎着想去抓。无支祁顺势把他递给袁洪：“抱着吧，他认亲。”
袁洪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家伙立刻蜷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不放。孙悟空凑过来，看着这一幕，突然笑道：“现在好了，大哥二哥四弟都在，咱们四个，全了。”
无支祁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袁洪怀里的六耳猕猴，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阳光透过桃叶洒下来，落在四人身上，衣袂翻飞间，是跨越了千年的兄弟相聚。
原来那些藏在暗处的守护，那些不敢相认的隐忍，终究是为了此刻——四大灵猴聚在一处，穿着彼此送的衣服，抱着最小的弟弟，在属于他们的花果山，真正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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