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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下厨

尘纾

回到花店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橱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散落的星屑。

花妤将钥匙放在柜台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脆。我站在她身后,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替她取下那片时差兰留下的金粉。

“今天的故事……”花妤轻声开口,却在转身时对上了我的目光。

她没有说完那句话。

我的指尖从她的发间滑下,轻轻捧住她的脸。她的脸蛋有些温热,透红如霖间之感。花妤闭上眼,感受到我的呼吸靠近,像夜风拂过花瓣般轻柔。

唇轻轻相触,起初只是试探,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但很快,这个吻变得深沉,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故事、所有藏在记忆花园里的秘密,都倾注其中。

花妤的背抵上了木质柜台,玻璃瓶里的干花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的手滑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仿佛这样就能将彼此的温度刻进骨血。

夜色渐浓,花店里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更加馥郁——薰衣草的宁静、玫瑰的炽烈、还有那株天竺葵的倔强,全都交织在一起。衣物散落在木地板上,像是褪下的旧日影子。

我的吻落在她的颈间,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而温柔。花妤的指尖划过他的背脊,像是描摹一首未写完的诗,每一笔都带着颤栗的温度。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闪烁,远处的夜班列车驶过,带走了许多未完成的故事。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花店里,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当最后的星光从橱窗斜斜洒落时,花妤蜷缩在我的怀里,发丝散在他的臂弯。我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肩头,低声笑道:“我们明天得早点开门,不然客人会发现花店老板偷懒。”

花妤懒懒地“嗯”了一声,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像橱窗上那个未干的痕迹。

夜风拂过,门前的风铃轻轻摇曳,仿佛在替他们续写下一个故事的序章。

清晨,我和花妤带着一小瓶自制的薰衣草精油来到记忆花园。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穹顶洒下,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隐约的草木香。花园中央的圆形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捧着笔记本的年轻学生,有指尖沾着颜料的中年画家,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的皱纹里仿佛也藏着故事。

守园人站在一丛会变色的铁线莲旁,怀表叮当作响。她向我和花妤点头示意,随后轻轻敲了敲怀表表面,花园里的窃窃私语立刻安静下来。

花妤走上低矮的木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瓶淡紫色的精油。阳光透过玻璃瓶,在她掌心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

“创作,”她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就像蒸馏一株薰衣草。”

她旋开瓶盖,一缕清冽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人群中有人深深吸气,仿佛要将这气息刻进记忆。

“最初只是完整的植株,饱满却杂乱。”我接过她的话,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一支新鲜的薰衣草,“但当你将它剪碎、蒸煮、提炼,那些最核心的东西才会浮现——不是它的形态,而是它的灵魂。”

我说着,将薰衣草递给前排一个小女孩。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沾上了微黏的树脂香气。

花妤将一滴精油滴在身旁的“回音苔藓”上,苔藓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波动,空气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深夜的花店里,她揉着酸痛的手腕记录配方;蒸馏器咕嘟作响时,我在稿纸上划掉又重写的字句。

“痛苦是必经的工序。”花妤凝视着晃动的影像,“就像薰衣草要在高温中才能释放精华,创作也总伴随着灼烧般的焦灼。”

一位戴贝雷帽的画家突然举起手:“可如果蒸馏失败了呢?”

我笑了,从笔记本里抽出一页皱巴巴的草稿:“这是我的第十二版开头,前面十一版都喂了‘悔意灌木’。”

人群传来善意的笑声,灌木丛沙沙作响,仿佛在附和。

演讲结束时,守园人打开怀表,释放出储存的晨露浇灌苔藓。所有听众的影子突然在阳光下交错重叠,像一本被快速翻动的书。花妤看见小女孩把薰衣草夹进诗集,画家用精油在调色盘上晕开新色,而那位提问的老人正偷偷抹去眼角的泪。

回程的公交车上,宋祁忽然握住花妤的手。她的指尖还残留着精油的香气,像某种隐秘的誓言。车窗外的记忆花园渐渐缩小,最终变成地平线上一个闪着微光的点——恰如蒸馏瓶里最后凝聚的那滴纯粹。

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像被惊动的萤火虫,缓缓亮起。花妤踢掉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齿轮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饿不饿?”花妤拉开冰箱,暖黄的光晕染在她的锁骨上,“有昨天包的馄饨,还有你喜欢的酒酿圆子。”

我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鼻尖蹭到她发丝间的蔷薇香——方才奔跑时沾上的。

我故意拖长音调:“大作家亲自下厨啊?那我得准备好胃药——”

花妤用手肘轻顶我腹部,却忍不住笑。

她系上那条绣着薰衣草的围裙,那是我去年在记忆花园市集上淘来的。油锅热了,葱花爆香的瞬间,整个厨房骤然明亮起来,像被施了魔法。

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的背影。蒸汽朦胧中,花妤的轮廓柔软得像宣纸上晕开的水墨。她煮馄饨时总爱哼一首没有歌词的小调,据说是外婆教她的,曲子里藏着旧时糕点铺的风铃声响。

“尝尝。”花妤推过青瓷碗,馄饨皮薄得透出粉红的虾仁,汤面上浮着嫩黄的蛋丝和紫菜,像一幅微型山水。

我舀起一勺,吹散热气。咬破馄饨皮的刹那,鲜甜的汁水溢满口腔,隐约还有一丝薰衣草的余韵——她肯定又在馅料里加了自制的香料油。

“怎么样?”花妤眨着眼,指尖还沾着面粉。

我突然起身,绕过餐桌捧住她的脸吻下去。她的唇上还留着酒酿的甜香,舌尖尝得到淡淡的醪糟味。这个吻比火锅店里的更绵长,比江风中的更炽热,仿佛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好吃”都揉进呼吸里。

“喂……”花妤红着脸推开他,指着我身后惊呼,“圆子煮溢锅了!”

砂锅里咕嘟冒泡的酒酿圆子正在上演小型火山喷发。我手忙脚乱关火时,花妤突然往我嘴里塞了颗裹满桂花蜜的圆子。糯米在齿间化开的甜,混合着她恶作剧得逞的笑声,让我想起童年时偷吃的第一口蜂巢。

后来我们挤在阳台的懒人沙发里分食那锅煮得过软的圆子。花妤的脚趾蹭着我小腿,齿轮戒指偶尔碰到碗沿,发出清越的叮响。夜空中划过一颗流星,我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咬住她耳垂:“明天早餐想吃你煎的溏心蛋——要像上次那样,蛋黄流出来能照见你的影子。”

花妤把最后半勺酒酿喂给我,指尖划过我喉结:“那得看某人的闹钟,能不能早过我的蒸馏器了。”

风铃在夜色中轻晃,某个瞬间,琉璃珠里的蓝玫瑰花瓣似乎舒展了一些,像在无人知晓的月光里,悄悄完成了一次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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