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宋祁轻声说,眼睛亮得惊人,“雨中的重生...这才是我想表达的!”
我冲回工作间,不顾浑身湿透,抓起笔就开始画新草图。花妤跟进来,看到我笔下迅速成型的构图——一个模拟雨中花园的场景,被风雨摧残却依然美丽的花朵,以及从泥土中重新生长的新芽。
“这才是真实的重生过程,”我兴奋地解释,“不是戏剧性的破坏与重建,而是日复一日的坚持与希望。”我抬头看向花妤,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创作激情,“我要用真实的花材和人工雨水装置来完成它!”
花妤微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十天,我几乎废寝忘食地投入创作。我选用了几种特别能体现生命力的花材:在恶劣环境中仍能绽放的野花、花期短暂但美丽动人的昙花、以及象征坚韧的梅花。装置的核心部分是一个精巧的水循环系统,模拟时断时续的降雨,展示花朵在风雨中顽强生存的姿态。
作品完成的那天,苏媛亲自来验收。当她看到雨中的重生时,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超出了我的预期。”她最终评价道,“你把自然的美与残酷如此真实地呈现出来,却又赋予它如此强烈的希望感。”她转向宋祁,“你确定你只是花艺师,而不是专业装置艺术家?”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花妤点醒了我。真正的重生不在戏剧性的转折,而在日常的坚持。”
花妤在一旁红了脸,轻轻捏了下我的手。
城市共生当代艺术展开幕当天,花间集暂停营业一天,我和花妤一起参加了开幕式。当我的作品被正式揭幕时,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多观众长时间驻足在雨中的重生前,有人甚至感动落泪。
当地媒体的艺术专栏记者采访了我,问创作灵感来源。
“来自一场意外的雨,”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花妤,温柔地说,“和一个总是知道如何让我看清自己内心的人。”
展览期间,“花间集”的客流量明显增加。许多人是在艺术展上看到我的作品后,特意来花店购买花的。花妤忙得不亦乐乎,而宋祁则开始接到一些高端客户的定制花艺订单。
一个月后,当艺术展闭幕时,苏媛带来了一个更令人惊喜的消息:有收藏家出高价购买雨中的重生,同时邀请我为一家新开的高级酒店设计大堂花艺装置。
“你现在是公认的艺术家了,”回家的路上,花妤骄傲地说,“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我摇摇头,握住花妤的手,“是我们做到了。没有你,我可能还在工作间里对着草图发愁呢。”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突然想起花间集开业那天的情景。短短一个多月,他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花妤眼中的信任,比如我对花店的热爱,比如我们共同面对每一个挑战的决心。
“下个月就是七夕了,”我突然说,“我想为花店设计一个特别的情人节装置。”
花妤眼睛一亮,“什么主题?”
“秘密。”宋祁神秘地笑笑,“但可以透露一点,它会叫做永恒的重生。”
花妤笑着靠在我肩上,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走回家。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照亮前方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路。他们的故事,就像我的作品一样,在每一次挑战与重生中,绽放出更加美丽的光彩。
艺术展成功后的第十五天,花间集迎来了开业以来最繁忙的时节。七夕情人节将至,我设计的永恒的重生主题装置吸引了许多情侣前来打卡,订单已经排到了两周后。
“这束要加多少支满天星?”花妤站在工作台前,手指灵巧地整理着一大捧香槟玫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
我正在修剪几支马蹄莲,闻言抬头,“再加三支就好,不要太满。”放下剪刀,走到花妤身边,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累了就休息会儿,这批订单不急。”
花妤摇摇头,嘴角却扬起甜蜜的弧度,“不累,就是有点热。”她瞥了眼墙上的温度计,“都32度了,我们该把空调修修了。 ”
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头。一位身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姣好但略显苍白,男孩约四五岁,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好奇地打量着满店鲜花。
“欢迎光临花间集。”花妤习惯性地招呼道,我看到女人的时候僵硬了。手中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宋祁,好久不见。”女子轻声说,声音微微发颤。
我缓缓转身,“何蓝玉?”
花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威胁的名字,以及我异常的反应。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何蓝玉。
小男孩这时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一盆多肉植物前蹲下,小手轻轻触碰肥厚的叶片。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眉眼,那嘴角的弧度,简直和我小时候照片里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清。
何蓝玉咬了咬下唇,“小树,过来。”男孩乖巧地跑回母亲身边,何蓝玉轻抚他的头发,“叫叔叔。”
“叔叔好!”小树甜甜地叫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丝毫没有陌生感。
她低头看了眼儿子,又抬头直视宋祁,“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关于小树的事。”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花妤的眼神近乎恳求。花妤深吸一口气,“后院有休息区,你们可以去那里。我来看店。”
“谢谢。”何蓝玉轻声说,牵着小树跟着宋祁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