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等小树入睡后,我和花妤彻夜研究法律文件和何蓝玉留下的物品,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在翻找何蓝玉的遗物箱时,花妤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夹层。
“宋祁!”她惊呼,取出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致宋祁,如我遭遇不测。”。
宋祁颤抖着拆开信封,两人一起阅读那熟悉的娟秀字迹:宋祁,请原谅我的欺骗。小树不是你的孩子,他的生父是我大学时的男友,在我和王强结婚前就分手了。但我一直知道你有颗金子般的心,会善待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王强去世后,我的病情复发,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小树需要有人爱护他、培养他,而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那份亲子鉴定是我买通医院人员伪造的,保险金的事也是我故意透露给婆家的,为的是让他们来测试你的决心。
如果此刻你仍然选择留下小树,请记住:父亲不仅是血缘,更是日复一日的爱与责任。小树已经失去太多,他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榜样。
随信附上真正的出生证明和保险单,金额足够他的教育费用。再次恳请你原谅一个绝望母亲的算计。永远感激你的,何蓝玉。
信纸从呃手中滑落。花妤拾起附带的文件,确实是小树的真实出生证明,父亲一栏空白,而保险单的金额足以让小树上大学。
“她...算计了一切。”我的声音嘶哑,“从病情到保险金,甚至预见到了婆家会来争夺...”
花妤握住他的手,“但她没算到一件事——你会真心爱上小树。”
宋祁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确实爱他,就像亲生的一样。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告诉小树真相还是继续谎言?”
花妤沉思片刻,“何蓝玉说得对,父亲不仅是血缘。既然法律上我们已经收养了他,不如让他自己选择什么时候想知道更多。现在,他只需要知道有人无条件爱他。”
三天后,李女士和律师如约而至。这次他们带来了正式的法律文件,要求移交抚养权和保险金监管权。
宋祁将真正的出生证明和收养文件摆在桌上,“根据法律,我们现在是小树的合法父母。至于保险金,将存入信托基金,专用于他的教育和生活。”
李女士脸色铁青,“你们没有胜算!我们可以证明何蓝玉的欺诈行为,证明你们与孩子毫无关系!”
“证明之后呢?”花妤冷静地问,“让小树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个骗子?知道他生物学上的父亲抛弃了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家族荣誉?”
年轻律师插话:“从法律角度,血缘关系仍然是强有力的依据...”
“那么从道德角度呢?”我突然提高声音,“从小树出生到现在,你们何曾关心过他?何蓝玉生病时你们在哪里?现在为了钱突然出现,还好意思谈血缘?”
李女士被激怒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利用的傻瓜!小树是我们王家的血脉,我们绝不会放弃!”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门跑了进来。小树手里捧着一个刚做好的小花篮,里面盛满各种颜色的花朵。他径直跑到李女士面前,举起花篮。
“奶奶,这是送给你的。”他怯生生地说,“阿姨说花能让人开心...你别生气了好吗?”
李女士愣住了,低头看着这个与她儿子有几分相似的孩子,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她颤抖着手接过花篮,“你...你叫我什么?”
“奶奶。”小树天真地回答,“妈妈说要有礼貌。”
我看到李女士的眼眶瞬间红了。老人蹲下身,轻轻抚摸小树的脸,“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年轻律师清了清喉咙,“李女士,关于法律程序...”
“闭嘴。”李女士突然说,声音哽咽。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我们...我们改天再谈。”说完,她抱着小树送的花篮,头也不回地走出花店。
律师尴尬地收拾文件跟了出去。店内一片寂静,只有小树困惑的声音:“奶奶不喜欢我的花吗?”
我一把抱起小树,“不,宝贝,她很喜欢。有时候大人太复杂,需要时间想清楚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小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搂住宋祁的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叔叔...我能叫你爸爸吗?就我们三个人的时候,然后也可以叫阿姨妈妈嘛。”
我紧紧抱住小树,声音破碎:“当然可以,我的孩子。当然可以。”
花妤走上前,将两人一起搂入怀中。透过泪眼,看到工作台上小树之前做的花环,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彩。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有些花注定会开放,有些爱终将生根发芽。在这个由意外和谎言开始,却被真心和选择定义的家庭里,他们找到了比血缘更坚固的联结——那就是共同选择去爱,并且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