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容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翌日清晨才慢慢睁开眼。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目光扫过身旁,孙均应该已经去上早朝了,不过临走前还是细心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水温刚好,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扬声唤道。
“茯苓!茯苓!”
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王妃,您找我?”一道声音传来。
云昭容转头看向门口,青黛站在那里,神情恭敬却带着几分拘谨。她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茯苓呢?她去哪儿了?”
语气里透着不解。
青黛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利落。
“回王妃的话,茯苓正在灶房忙活。”
“灶房?她去灶房做什么?”
云昭容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茯苓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四君子汤走了进来。云昭容瞥了一眼青黛,后者立刻领会了意思,屈膝行礼后退了出去,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茯苓将汤碗放到云昭容面前,语气中透着关切。
“您终于醒了,公主,快趁热喝了吧,这可是养胃的好东西。”
云昭容确实觉得饿了,接过碗三两口便喝了个干净。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青黛的声音。
“王妃,秦姐儿来了。”
“秦姐儿?谁啊?”
云昭容挑眉问道。
茯苓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解释道。
“公主,是秦婉婉呀。咱们这代国,对侍妾都称‘姐儿’。”
一听是秦婉婉,云昭容忙招呼道。
“快让她进来!”
门再次被推开,秦婉婉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昭容,我来看你啦!”
云昭容连忙迎上去。
“婉婉姐,你怎么能来找我呀!”
秦婉婉挥了挥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成王去鄞州了,没那么快回来。对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她靠近了些,云昭容和茯苓也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倾听。
“你们知道为什么长公主迟迟没出阁吗?”
云昭容与茯苓对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长公主有个儿子。”
秦婉婉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
“啊?真的假的?这怎么可能?孩子的父亲是谁?”
云昭容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秦婉婉摇了摇头,语气更加隐秘。
“不知道。听说有一年宫宴,长公主喝醉了,出门透气时没带侍女。结果刚拐个弯,就被什么人拽进殿里去了。”
云昭容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长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啊,如果有人敢站出来认下这事,岂不是当场就……”
秦婉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夸张又生动。
“听说长公主的儿子前些日子回来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
“等等,太医不是每月都来给长公主请平安脉吗?难道当年没发现她有身孕?”
云昭容忍不住追问。
秦婉婉耸了耸肩,语气变得更加神秘。
“这就奇怪了。据说长公主一直没觉察到身体有什么异常,月事也正常来,直到有一天突然腹痛难忍,才请了太医。那太医一把脉才发现,长公主竟然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你说怪不怪?这孩子就像寄生在她身上一样,完全没被察觉。当时长公主想把孩子送走,可皇上坚决不同意,毕竟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
云昭容和茯苓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心中默默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长公主之子。
——
另一边,阳光洒在庭院里,孙离欢快地朝孙沐宁跑过去,嘴里喊着:“母亲!”
孙沐宁早已等在门口,看着儿子跑来的身影,脸上的冷意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笑容。
“你看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这几个月在姨娘家住得还好吗?有没有淘气?”
孙离仰起头,笑嘻嘻地回答。
“姨娘对我特别好,母亲放心吧,离儿很乖的。”
孙沐宁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指尖温柔地滑过他的脸颊。她的笑容只属于孙离,也只有在这个孩子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露出最柔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