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天下午,流浪者刚从教令院回来,就看到院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粉色的狐耳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和服的袖摆随着微风扬起,正是来自稻妻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
“哟,这不是我们‘弃暗投明’的小人偶吗?”八重神子笑着抬手打招呼,眼神却越过流浪者,看向屋里,“听说你这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我特意来看看。”
流浪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语气带着警惕:“你来干什么?须弥不欢迎外人随意窥探。”
“别这么冷淡嘛。”八重神子眨了眨眼,指尖把玩着发梢,“我可是受雷电将军所托,来看看……另一个‘他’。毕竟,那孩子身上,也牵着她的一缕执念呢。”
屋里的斯卡拉姆齐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他猛地从窗边站起来,脸色发白。八重神子……她怎么会来?是雷电影派她来的吗?是要把他带回稻妻,毁掉他吗?
“他不想见你。”流浪者的声音更冷了,风元素在周身微微涌动,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请回吧。”
“别急着赶我走啊。”八重神子轻笑一声,身形一晃,竟直接绕过流浪者,飘进了院子,“我又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了,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甘心一直躲着吗?”
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斯卡拉姆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倔强,直视着八重神子:“你来干什么?是她让你来的?”
“哎呀,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暴躁。”八重神子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将军大人确实很在意你,但这次,我是自己想来的。毕竟,能看到两个‘国崩’同处一室,可是件稀罕事。”
“别叫我国崩!”斯卡拉姆齐的雷元素瞬间躁动起来,“我早就不是那个名字了!”
“哦?那你是‘散兵’,还是……别的什么?”八重神子的目光在他和流浪者之间流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算太差。至少,有人愿意护着你。”
流浪者上前一步,将斯卡拉姆齐挡在身后,对八重神子道:“他的事,与稻妻无关,与你无关。如果你只是来看热闹,现在可以走了。”
“护犊子的样子,倒是和某人很像。”八重神子低笑一声,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好吧,不逗你们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博士最近在稻妻和须弥边境活动频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你们最好小心点。”
斯卡拉姆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找什么?”
“谁知道呢。”八重神子摊了摊手,“或许是找你,或许是找与地脉有关的东西,又或许……是找能让他的‘实验’更进一步的材料。”她顿了顿,看向斯卡拉姆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博士那个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流浪者的眼神凝重起来:“你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抱歉,我可没兴趣替你们盯梢。”八重神子转身往院外走,“我只是来传个话。毕竟,让博士那种疯子得逞,对谁都没好处。”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斯卡拉姆齐,“对了,将军大人让我告诉你……她很抱歉。”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眶瞬间红了。抱歉?一句抱歉,就能弥补她当初的抛弃吗?就能抹去他这么多年的痛苦吗?可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心里还是会泛起一阵酸涩?
八重神子没再多说,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院门外。院子里只剩下他和流浪者,以及空气中那股尚未散尽的、属于鸣神大社的狐火气息。
“别听她的。”流浪者握住斯卡拉姆齐冰凉的手,“她和雷电影一样,都只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而已。”
斯卡拉姆齐猛地抽回手,转身跑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背靠着门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雷电影的抱歉?八重神子的到访?这些都像针一样,刺着他早已结痂的伤口。
流浪者没有追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他知道,斯卡拉姆齐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他走到窗边,看着屋里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过了很久,屋里的灯光暗了下去。流浪者推开门,看到斯卡拉姆齐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斯卡拉姆齐苍白的脸,也照亮了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傻瓜。”流浪者低声呢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有我。”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斯卡拉姆齐身上,然后就那么坐在旁边,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早上,斯卡拉姆齐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流浪者的外袍,而流浪者则靠在墙上睡着了,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他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轻轻拿起外袍,盖在流浪者身上,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初升的朝阳。八重神子的话,雷电影的抱歉,博士的威胁……这些都像潮水一样涌来,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因为他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流浪者醒来时,看到斯卡拉姆齐正站在窗边发呆,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在想什么?”
斯卡拉姆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在想……我们该怎么对付博士。”
流浪者低笑一声:“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斯卡拉姆齐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是担心……你会因为我,受到牵连。”
“我从来不怕牵连。”流浪者的眼神坚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值得。”
斯卡拉姆齐看着他,眼眶又有些发热。他别开脸,轻声道:“……笨蛋。”
流浪者低笑起来,将他抱得更紧。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但只要能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彼此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