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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易的重量与血月潮汐(下)

循环片场逃生指南

他的目光投向工作台上的《静默之书》,银灰色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炽热渴望。他伸出手,抚摸着那冰冷的金属封面,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林晚虚弱地躺在地上,看着他的动作,想起了伊莫的要求。

林晚“书……你用完……要还给我……”

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修补匠的动作一顿,转过头,银灰色的眼睛透过镜片冰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还给你?为什么?这是你支付的治疗费。”

林晚“不……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林晚喘息着说,

林晚“伊莫……他要这本书……”

“老蝾螈?”修补匠的眉头再次皱起,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和警惕,“他也盯上这东西了?哼,果然……嗅觉还是那么讨厌。”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在林晚和书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本书里的‘静默符文’对我很有用,但里面的某些‘禁忌知识’对那只老蜥蜴更重要……”他喃喃自语,随即像是做出了决定,“好吧。书,可以暂时‘借’给你去完成和他的交易。”

林晚刚松一口气,却听修补匠继续说道:“但是,作为补偿,以及确保你会带着‘过滤器’的核心回来更换……这个,我得留下。”

他从工作台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用青铜和黄铜打造的、结构极其精密复杂的……罗盘?或者说,某种定位器?

那东西的中央,不是指针,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微型的三维城市立体投影,正是深红之城的缩略图!投影中,一个小小的红点正在某个区域闪烁。

“这是‘路径罗盘’。”修补匠将罗盘放在林晚眼前,“它能显示下一次‘血月潮汐’最可能爆发的大致时间和区域,也是……定位我这里的关键。等你从老蝾螈那里拿到关于‘纯净之心’的线索,并且活着回来更换能量罐时,我会把它还给你。”

他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睛锐利如刀:“别弄丢了,也别想耍花样。没有它,你就算知道潮汐时间,也找不到‘城门’的确切位置,更找不到回来的路。而且……”

他指了指林晚手臂上那个不断闪烁着红光的过滤装置:“如果逾期未归,能量耗尽,它会……‘砰’。”他做了一个小小的爆炸手势。

又一个枷锁!一个比一个更致命!

林晚看着那个缓缓旋转的微型城市投影,看着那个闪烁的红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这些更深层的存在用各种手段操控着,在绝望的边缘艰难求生。

但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好。”她嘶哑地应道,艰难地伸出手,将那个冰冷的“路径罗盘”紧紧攥在手心。罗盘入手瞬间,她似乎感觉到其中传来一丝微弱的、与整个城市脉动相合的悸动。

“很好。”修补匠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她,全部注意力都回到了那本《静默之书》上,如同获得了最珍贵的宝藏。“你可以走了。记住,12标准时。”

林晚挣扎着,依靠着工作台,艰难地站起身。过滤装置带来的持续刺痛和左臂的麻木感让她行动极其不便。她看了一眼完全沉浸于书中世界的修补匠,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着楼下挪去。

楼梯下方,那些读者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灰烬和污渍,仿佛被某种力量清理过。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疯狂和毁灭的气息。

她不敢停留,凭借着记忆和手中罗盘传来的微弱指引,向着来时的路,向着伊莫那个阴暗的巢穴方向挪动。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身体的创伤,过滤器的负担,精神的疲惫,几乎要将她压垮。怀中的《静默之书》似乎比来时更加沉重。

走廊两侧的书架沉默地矗立着,投下巨大的阴影。壁灯的光芒似乎也变得不稳定,时而闪烁。

就在她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嗡——!!!

一种低沉、宏大、仿佛源自整个城市地基深处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猛地响起!

紧接着,脚下的大地开始轻微震动!走廊墙壁上那些静止的、覆盖着暗红色菌毯的书籍开始剧烈颤抖,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窗外,那轮巨大的、凝固血液般的猩红之月,光芒陡然变得无比刺眼!原本相对稳定的暗红色调开始剧烈地、如同沸水般翻滚、涌动!天空仿佛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正在疯狂咆哮的血色海洋!

血月潮汐!开始了!

林晚手中的路径罗盘猛地变得滚烫!中央的微型城市投影疯狂闪烁旋转,那个代表“城门”可能出现位置的红点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不同区域跳动,最终缓缓定格在图书馆东南方向的某个区域!

同时,罗盘边缘浮现出一串不断跳动的、由未知符号组成的倒计时!

时间不多了!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必须立刻赶到伊莫那里,完成交易,拿到线索,然后冲向罗盘指示的位置!

她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加快脚步,甚至开始小跑起来!身体的剧痛和过滤器的负担被求生的本能强行压下!

怀中的《静默之书》在潮汐的影响下,变得异常“活跃”!书页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声响,更加清晰、更加疯狂的低语碎片从中渗出,冲击着林晚的意识!那冰冷的金属封面甚至开始微微发烫!

周围的走廊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墙壁上那些暗红色的菌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蠕动,如同获得了生命!一些地方甚至开始滴落粘稠的、散发着强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那些裂痕般的窗口后面,仿佛有无数扭曲的影子在血光中狂欢!

整个图书馆,不,整个深红之城,都在潮汐中“活”了过来,变得更加危险,更加疯狂!

林晚拼命奔跑着,躲避着地上突然出现的粘液和头顶可能滴落的腐蚀性液体,与时间赛跑,与疯狂赛跑!

终于,她看到了那条通向伊莫巢穴的、向下倾斜的潮湿通道入口!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岩洞内,伊莫早已站在火塘边,那双浑浊的红眼睛此刻闪烁着激动与迫不及待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通道入口。当看到林晚抱着书冲进来时,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贪婪扭曲的笑容。

“潮汐已至!快!把书给我!”他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几乎要扑上来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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