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万人迷

训练室的窗帘总拉得比晨光早一步。沈清月推开玻璃门时，Fly的马超已经在训练营里戳烂了第三组假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眼下的淡青上——这家伙大概又是凌晨才睡。

“早。”她把热好的牛奶放在Fly桌角，自己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开机界面弹出时，指尖在“裴擒虎”的头像上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镜。昨天和Hero那局野区被反烂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她得把那波闪现撞墙的失误磨到肌肉都记住。

九点整，Cat抱着煎饼果子闯进来，塑料袋窸窣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清月，看我带了什么？”他把一个裹满芝麻的煎饼塞进她手里，“楼下阿姨新做的，加了双蛋。”沈清月咬了一口，热乎的面糊混着脆饼渣掉在键盘上，Cat已经凑过来看她的训练记录，“镜的穿墙速度快了0.2秒，不过昨天那波团战，你二技能放早了。”

他指尖敲在屏幕里的野区地图上：“这里，应该等久诚的干将清完兵再进，他的视野盲区在红buff草里。”沈清月点头，忽然想起刚入队时，他也是这样拿着她的死亡回放逐帧分析，那时他的声音比现在沉，带着点前辈的严肃，不像现在，说两句就去抢Hurt的早餐奶。

中午休息时，Yang总拉着她去天台晒太阳。“你看那边。”他指着训练基地外的梧桐树，“去年我们拿冠军那天，这棵树的叶子全黄了，现在又绿得跟Fly的头发似的。”沈清月笑出声，摸出手机翻相册——里面存着张老照片：五个人举着奖杯站在台上，她的野区数据栏里，助攻数比击杀多了一倍。

下午的战术复盘总带着点火药味。Fly拍着桌子争对抗路的支援时机，Hurt叼着棒棒糖反驳，Cat在白板上画箭头，笔锋锐利得像他的不知火舞。沈清月通常不说话，只在争论到野区控制权时才开口：“第四波龙刷新时，对面辅助的闪现还有12秒，我们可以让Yang先探视野。”话音落下，争执声总会停两秒，然后Cat会把箭头往龙坑草里挪半寸：“就按她说的来。”

傍晚的夕阳会透过窗帘缝，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沈清月踩着那道光去打水，总能撞见Cat在走廊里接电话，语气软得像换了个人：“妈，这周不回家……嗯，清月他们都在呢，放心。”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她，又立刻扬起下巴：“晚上加练两把？你的镜还没躲过我的一闪。”

夜里十点，训练室的灯陆续熄灭。沈清月最后一个走，关门前回头望了眼——Fly的椅子还歪着，Cat的煎饼袋子没扔进垃圾桶，Hurt的耳机线缠在桌腿上，Yang的战术板上，“保打野”三个字被圈了又圈。她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拖着串没说出口的话。

回到宿舍，她会点开那个加密相册。里面没有舞台灯光，没有奖杯特写，只有今早Fly没喝完的牛奶，Cat画错的箭头，Hurt咬剩的棒棒糖棍，还有Yang指过的那棵梧桐树。指尖划过屏幕时，总能想起某天深夜，五个人挤在休息室吃泡面，Cat突然说：“等拿了冠军，我们去染个彩虹头。”那时窗外的月亮很亮，亮得像他们眼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