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营区的白杨树梢,沈清月已经站在了队列里。迷彩服的布料有点硬,磨得脖颈发紧,短发被军帽压得贴在头皮上,露出的耳垂晒得泛着健康的红。
“稍息!”教官的口令像石子砸在地上,她的动作比练镜时的闪现还要快,脚后跟着地的瞬间,激起细小的尘土。入伍两年,曾经在峡谷里灵活得像风的身体,如今被队列动作规训得笔挺,抬手时的角度分毫不差,像用尺子量过。
午休时她抱着笔记本坐在树荫下,上面不再是战术复盘,而是抄满了内务条令。有新兵凑过来问:“沈姐,你以前真的是电竞冠军啊?”她笑了笑,指尖划过“整理内务”那条,“现在是列兵沈清月,和你们一样。”
但骨子里的拼劲没改。三公里越野她永远跑在前列,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红也不吭声;射击训练时,她总能把准星稳得像架着镜的二技能,教官说“这姑娘眼里有股子狠劲,跟瞄准猎物似的”。
周末的电话亭前排着长队,轮到她时,她拨了三个号码。给Fly的电话里,她听着他说“对抗路新出的英雄你肯定爱玩”,笑着应“等我回去试试”;给Hurt的电话里,他在那头嚷嚷“草莓干快过期了”,她凶他“敢扔试试”;最后拨通姜时宇的号码,信号有点差,他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带着点委屈:“中文又忘了不少,等你回来教我。”
挂了电话,她摸出兜里的蓝buff挂件——是入营前Fly塞给她的,说“比护身符管用”。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上面,泛着旧旧的光。
夜里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时,她穿衣服的速度能惊到同屋的新兵。黑夜里奔跑的队伍里,她的呼吸节奏平稳得像在峡谷里计算技能CD,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前总说保护队友,现在才懂,这种守护的感觉,原来如此踏实。
两年后的授衔仪式上,列兵军衔被别在肩上时,她敬的军礼标准得让教官点头。国歌响起的瞬间,她想起夺冠夜的欢呼声,想起冰场上的旋转,那些曾经让她热血沸腾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胸腔里沉甸甸的热。
散场时她抬头看了眼天空,蓝得像被野区的水洗过。她知道,这段迷彩时光会像曾经的每个赛场一样,被认真刻进生命里——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