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乍现,白霖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好像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漆黑色的眸子一转,就发现了身旁的人正撑着右手侧卧着看着自己。
白霖小声问询一嘴:“你醒了?”
三千青丝垂散落在锦衣制成的薄枕上,司马焦眼如秋水般明媚,“嗯,想来醒了有一段时间了。”说完后,空闲下来的左手,还不忘去拨弄着白霖的墨发。
什么意思?
白霖心说:就是说盯了他看了挺久呗。
被这一句拐了弯的心意扰乱了白霖的想法,“……”
小性子一起来了,白霖伸出没有中箭的另一只手轻拍了那只抚摸自己发丝的手,以示恼怒。
司马焦:阿霖真的好可爱啊,好可爱,好想亲。
许是今日阳光透亮,竟有几束光线透入窗台,映照在了床边,二人沐浴于如火一样的日光中,白霖难得地没有戏弄司马焦,而是钻进了他的怀中,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嗡鸣一样:“老大,让我待会。”
司马焦原来平静的眸光中,多添了几分珍视和满足。
原来被依靠,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司马焦内心很好奇:阿霖,你何时对我言说心意呢?
“好。歇够了,再去洗漱。”
门外,天边的一半,随着太阳地移动,被披上了金黄色。
光亮虽然刺眼,却很鲜明。
山中多鸟兽音迹,奏鸣曲。
一张贵妃塌上,正悠闲地摇晃着,阿婆一手手持一把由青色薄纱所制作成的双面绣着兰花的团扇轻挥了几下,银白色的碎发随着清风飘飞,一手拿着一本已经看得老旧的医术,正时不时翻动着,废寝忘食地沉浸在医学世界。
两人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便见到了这般景象,相视而笑却无言,但都自觉放轻步伐,往隔壁小厨房走去。
肩并肩行走的两个人,腰身挺立如苍翠松柏,却因为十指紧扣的手,身上沾染几分俗气。
到了小厨房里面,清晰明了地望见了摆在圆木桌上的两碗小白粥,一碟咸菜,和两个圆滚滚的土鸡蛋。
司马焦目光从菜肴中移开,转向白霖,“阿婆想到周到,先坐下吃点吧。”
“嗯。”
也不知是百凤山的那一句话,让司马焦和白霖的行为更显亲密不少,这不,司马焦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疼惜,“阿霖,你的手,好些没?”也不知道血对你还有没有用。许是司马焦自身体质过硬,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了,但本就受了伤的白霖,未必。
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日了,只希望事情发展合乎他的预期;不过,只要阿霖无恙,便已经是最好了。
明白他对自己的关心,白霖抿嘴而笑:“放宽心,虽然还有些疼,但也好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你的族人,如何了?”
司马焦眼里划过对族人的愧疚,“有廖停雁她们在,想必无碍。”
也不知道严家那小子,能否承受这一打击。
读懂了身旁人眼中的情绪,白霖原本捧着白瓷碗的手,腾出来,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那时的你,面对师千缕,也一定很不易。
所以,别太内疚了。
早饭适量地照顾了两人的胃口,感到有了五分饱腹感后,他们就洗了碗筷,往后门而去,因为前面出去,许会打扰阿婆看书。
小厨房的后门,有一条青石板幽径,通向山中的寺庙。
小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笔直的松木或乔木,山中空气清新,大自然的赞歌时常奏响。
白霖走在前面,转过来抬眼笑笑,“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日光穿过了树林,他的阿霖就是那一抹,足以点燃他心中的火光。
司马焦微笑询问:“可多了。阿霖可以好好地替我解答一番。”
白霖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解释的话,你不会打我吧?”
“阿霖。”
一句有头没尾的叫唤,让白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司马焦不断靠近自己,然后在嘴上落了一吻,两唇一触便离,“阿霖,如果解释不得我意,那便说一句,亲一次。”
说完后,司马焦余光还瞥了白霖一眼。
注意到了司马焦眸子里面的危险因子,白霖双眼猛然瞪大,“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嘛。”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
结果,司马焦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只对你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句,让白霖心情转好,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那你得好好听我细细道来。”小猫咪主动地牵起了主人的手,嘴上不紧不慢地叙述起来。
曲径通幽处,微风徐徐吹拂起树梢,枝叶在摇头晃脑,似乎如同吃了蜜的小蜜蜂,扑腾飞舞,昭示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