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体育课铃声刚响，全班就涌进了恒温体育馆。深都一中的室内体育馆向来是“学霸划水区”，男生扎堆打球，女生聚在角落聊天，只有体育老师吹哨时才象征性地动一动。
姜幼妧跟着人群走进来，目光扫过场地时，精准地落在了篮球架下的周斯越身上。他穿着黑色运动短袖，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运球、起跳、投篮，动作干脆利落，篮球穿过篮网时带起一阵风，引来场边女生的低呼。
“新同学，不来打两把？”宋子琪抱着篮球跑过来，冲她扬了扬下巴，“看你身形挺灵活的，会打球？”
姜幼妧笑了笑，指尖卷着发尾。
姜幼妧不太会，不过可以学。
她说着，目光越过宋子琪，看向刚投完篮转身的周斯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方听见。
姜幼妧听说周同学是主力？能不能当我教练？
周斯越擦汗的动作顿了顿，挑眉看向她。
周斯越学不会别赖账。
姜幼妧怎么会？周教练教得好，我肯定学得快。
场边的女生瞬间安静了不少，连孔莎迪都忍不住扯了扯丁羡的胳膊：“她这招也太明显了吧……”
丁羡没说话，只是看着场中央。姜幼妧站在周斯越对面，认真听他讲运球姿势，男生微微弯腰示范，手背偶尔碰到她的手臂，两人靠得很近，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他们身上，像加了层柔光滤镜。
周斯越手腕用力，别用胳膊甩。
周斯越握着她的手腕纠正动作，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运动服传来，姜幼妧的耳朵悄悄红了，却故意晃了晃手腕。
姜幼妧周教练手劲好大，轻点嘛。
周斯越松开手，轻嗤一声。
周斯越再闹就别学了
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连教动作的语气都软了几分。
宋子琪在旁边看得咋舌，撞了撞队友的胳膊：“看见没？周神这是被‘驯化’了啊，以前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丁羡坐在观众席的台阶上，看着姜幼妧运球时故意往周斯越身上靠，看着周斯越无奈又纵容地帮她捡球，看着两人对视时眼里的笑意——那是她从未参与过的、鲜活又热烈的互动。她忽然觉得手里的矿泉水瓶格外凉，凉得指尖发麻。
中场休息时，姜幼妧拿着毛巾走到周斯越身边，自然地替他擦了擦脖颈的汗。
姜幼妧周教练辛苦了，喝口水？
她递过去的是一瓶没开封的冰红茶，正是周斯越常喝的牌子。
周斯越接过水，拧开瓶盖时动作顿了顿——他从没告诉过她自己爱喝这个。
周斯越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
姜幼妧眨眨眼，指了指场边的丁羡。
姜幼妧听丁羡同学说的呀，她说你每次打球都喝这个。
她语气坦荡，眼神却带着点狡黠，仿佛在说“我做足了功课”。
周斯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丁羡，女生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鞋带。他收回视线，喝了口冰红茶，甜味在舌尖散开，却莫名觉得有点涩。
下半场自由活动，姜幼妧被几个女生拉去打羽毛球，她打得不算好，却很会调动气氛，笑着追球时裙摆飞扬，引得不少人看过去。周斯越坐在场边休息，目光时不时往羽毛球场飘，连宋子琪跟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什么呢？魂都飞了。”宋子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新同学确实挺上镜，跑起来像小鹿似的。”
周斯越没接话，只是看着姜幼妧被羽毛球拍打到胳膊，皱着眉揉了揉，下一秒又笑着冲对面的女生摆手说“没事”。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径直朝羽毛球场走去。
周斯越过来。
他站在姜幼妧身后，声音低沉。
姜幼妧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外套，疑惑地眨眨眼。
姜幼妧怎么了？
周斯越没说话，拉起她的胳膊，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周斯越体育馆空调足，别着凉。
他的指尖碰到她被打到的地方，顿了顿。
周斯越疼吗？
姜幼妧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眼尾的钩子软得像棉花糖。
姜幼妧有点疼，要周教练吹吹才好。
这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周围的女生都低低地笑起来。周斯越的耳尖又红了，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周斯越无聊。
可脚步却放慢了许多，明显在等她跟上。
姜幼妧披着他的外套，快步追上去，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薄荷味和淡淡的汗味，混合成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气息。
两人站在场地边缘，阳光在他们脚下投下交叠的影子，气氛暧昧得让旁人插不进话。
丁羡坐在远处，看着姜幼妧身上那件明显属于周斯越的黑色外套，看着周斯越眼里毫不掩饰的纵容，终于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了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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