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文琅捶着额头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皮,试图让自己清醒。
额角痛得像是用钝器撬开又重新缝上去。
妈的,真是不能喝多啊,高途不知道哪去了,也不知道给我送家去。
随着意识得清晰,昨晚的零碎记忆逐渐浮现在沈文琅的脑海里。
混乱的,火热的,甚至是潮湿的。
沈文琅的脑子更加疼,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记得昨天自己醉酒之后想去找高途,让他送自己回家,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碰到了谁。
就记得那人腰很细,也不知道是自己拽的还是那人带自己进到了屋子里,自己随即扑倒在床上。
然后呢?
他!
一个s级Alpha竟然莫名其妙的碰了别人!还是他最讨厌的omega。
靠!什么事啊!
沈文琅烦躁的使劲搓了搓头发,抓起一旁的手机,准备给高途挂电话。
可手机响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对面人的声音。
不接电话!
这人敢不接电话!真是活腻了。
“啧,真烦。”沈文琅直接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向地下车库。
今夜的夜像化不开的墨,夏日的夜晚不见一一丝凉意,高途家狭小的楼道里显得更加闷热,沈文琅一边急匆匆地上楼一边继续挂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在他家门口,听见门内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
在家怎么不接电话。
“咚咚咚,高途,开门。”沈文琅用力敲了敲门,屋内电话铃声还是不耐烦地回应着。
沈文琅敲了敲走廊里的玻璃,向里面望了一眼,屋内漆黑一片,清冷的月光洒向高途的小床。
什么都没有。
他不在家还能去哪?
年久失修的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使劲一拉就打开了,扑鼻的海盐鼠尾草气味冲了出来,狭小的空间内味道更加浓郁。
这熟悉的omega气味?怎么会!
高途!
沈文琅的心猛地一拎,大脑一片混乱,他最讨厌omega,可这浓郁的气味时刻提醒着他,屋里有个处于危险的omega,回光返照般拼命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不管是谁,沈文琅不能见死不救,他用力的踹开门。
“砰——”的一声,破旧的铁门抵不过一个s级Alpha用尽全力的一脚。
只见,一个虚弱的青年人蜷缩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瘦弱的身躯,嘴里紧紧咬着西装衣服。
沉重的踹门声甚至没有让他清醒。
“高途!高途!”
地上的男人面色苍白,额头满是虚汗,出租屋潮湿的地面使他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平日里满是柔情的双眼此时紧紧闭着。沉重的呼吸声从干裂的双唇中发出,仿佛要将自己溺毙,任凭沈文琅怎么喊却始终没有回应。
屋里浓郁的信息素气味从眼前人的后颈散发,高途是……omega!
难怪!
沈文琅骤然僵住,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般瞪大了眼睛,双手抱起地上的人又拿起被子给裹紧了,冲出了房门。
--
夜晚急诊室的灯光永远是最亮的,亮得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坐在抢救室外面,沈文琅无措地攥着高途身上脱下来的西装,上面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时刻在提醒着沈文琅高途是omega这个事实。可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告诉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主治大夫从屋里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几天。你是他的?”医生问道。
“啊?朋友。”沈文琅一愣,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回答道。
“患者平时总是用大量劣质的抑制剂强行渡过发热期,这对他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已经患上很严重的信息素紊乱症。”大夫上下审视了一下沈文琅,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要上报omega保护组织。
“你确定你不是他的Alpha吗?”
“什么意思?”沈文琅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医生不方便泄露患者的个人隐私,于是便要转身离开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沈文琅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医生,急忙问道。
“已经挂上水了,晚上盯住了,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确定,他现在还有些发热,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随后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家属要看好他,不要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