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血液研究室的专家敲开沈文琅办公室的门。
“说。”沈文琅从文件上抬起头,眼神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专家捏紧了手中的报告,深感压力,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专业而清晰地汇报:“是关于高途先生的血液检测结果。我们在他血液中发现了大量未明药物的残留。这种药物……非常特殊,只在一些特殊场合被使用过……我们也是偶然间发现相关资料”
沈文琅拿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钢笔摔在了桌子上,身体向前倾,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下,这是他极度关注的信号。“特殊场合?什么意思?”
“境外地下场所下黑手的时候给比赛选手下的药……”
“啪!”
沈文琅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
“它不会立刻致命,其主要作用就是消耗人的所有精力和体力。刚开始是引发血液灼热,但这种反应完全内化,从体表无法观测,这也是之前在医院常规检查未能发现的原因。”专家推了推眼镜,努力忽视对面投来的越来越冰冷如针尖般的视线,
“然而,一旦药物成分遍布全身,就会开始持续性地损耗机体能量,导致身体呈现进行性虚弱状态。按照目前的扩散速率计算,大约再过一到两周,高先生就会进入明显的衰弱期,精神不济、体力严重下降……有可能现在高先生也会有一些反应,不过并没有在意”
“解决方法。”沈文琅打断他,声音低沉,强忍着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专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出了结论:“常规的omega代谢和医疗手段无法清除或中和这种药物。这类药物本身就是违禁品。而且……并没有彻底解除的药。”
“我大价钱请你们来不是听废话的,我要解决方法!”沈文琅双眼猩红,控制不住加大音量吼了一句,
“目前,我们分析出的唯一、且理论上可行的解决方法是……永久标记。”专家硬着头皮说道
沈文琅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专家赶紧解释:“yong/久/标记的过程中Alpha会咬破Omega后颈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通过建立标记的深度结合,Alpha的信息素和部分血液因子会实质性地进入Omega的循环系统。这种级别的融合,可以触发Omega体内最深层的代谢重置,类似于一次彻底的‘净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强制性地将那些药物成分分解、排出体外。
否则,长期滞留体内,即使不致命,高先生的身体也会被逐渐掏空,变得……异常脆弱。”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沈文琅跌回座位,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整个房间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专家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很久,沈文琅才缓缓转回视线,落在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纸报告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报告留下。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你我之外的人知道。”
“是,沈总,我明白。”专家如蒙大赦,将报告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沈文琅拿起那份报告,目光死死锁定在“(永/jiu)标记”和“血液因子融合”那几个字上。他眼前闪过高途拿着空着的行李箱却满头汗的情形。
原来那不是因为收拾行李而出的汗,而是他身体里正承受着潜在的虚弱。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报告纸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标记……
这几个字不仅是一个医学方案而简单说出口,更意味着一种不可逆转的绑定,是将另一个人彻底纳入自己生命和领域的绝对宣告。高途……会愿意吗?
沈文琅一直认为,这样郑重的事应该在一个浪漫,温暖的地方,自己诚挚的邀请才会做的事,而不是一个如此冰冷的情况。
要告诉高途吗?
沈文琅深刻的明白高途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他不敢,也许他们都不敢。
可沈文琅的眼底深处,却燃起了一点无法熄灭的、带着绝对占有欲的火焰。无论背后是谁在搞鬼,他都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秘书处的电话。
“高途!进来。“
高途正在外间秘书处整理行程表,听到内线电话里沈文琅的声音,微微一怔。这又怎么了?
“好的,沈总。”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高途立刻察觉到气氛异常不对,本应在桌子上规规矩矩地摆在一旁的钢笔,此时却四分五裂被摔在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高途心里也是仿佛被沉甸甸的什么东西压住。沈文琅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办公桌上,一份略带有折痕的报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沈总,您找我?”高途收敛心神,恭敬地开口。
沈文琅没有立刻转身,沉默了近十秒,才缓缓回过头。高途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猛地一凛。沈文琅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挣扎,还有一种……他不敢深究的灼热。
“坐。”高途点了点头,坐在办公桌对面
“你……先把这个看了。”沈文琅的声音沙哑,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报告。
高途心下疑惑,抬手拿起桌上的报告。当他看清内容时,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不明药物残留、境外地下违禁药、持续消耗精力体力、进行性虚弱、无法常规清除……每一个字t他都认识,可此时此刻就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神经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偶尔会感到莫名的疲惫还总是没有力气,原来不是错觉。
甚至他一直觉得是生病没有养好。
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最后那行字——“理论上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法:永/久/标记”。
和医生说的一样!
高途的指尖瞬间冰凉,报告纸的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攥紧,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猛地抬头看向沈文琅,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文琅,想从对方眼中寻找一丝支撑或决断时,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沈文琅避开了他的视线,那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是……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