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好……”这一字小得像在叹息，却重重地砸在沈文琅的脑海里。

　　“安心工作，我会想办法。”沈文琅松开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拥抱，还准备说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是花咏。

　　高途识趣的退出门外。

　　“文琅，我查到了。”

　　花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熬夜的疲惫感：“你让我盯着的违禁药渠道，有眉目了。这种违禁药，原料特殊，能搞到的人不多。可最开始研制出来它的人来自F国，而且是F国最大的军火商——‘FR’集团的创始人。”

　　“军火商？”

　　“对，F国是一个比p国还要混乱的国家，总统放权给教会，枪支在这里几乎不受管制，民众甚至将枪支视为“流动资产”与生存保障，枪击事件基本就是常事。

　　最重要的是，F国地下场所泛滥，暗场交易，盘根错节，“FR”能在这个地方立足，自然不是小角色，更何况他们可以被称作最大的军火供应商。”

　　话音刚落，一份加密文件就传到了沈文琅的手机上。

　　他点开，屏幕上赫然出现FR集团的Logo——一个由粗犷线条构成的、枝繁叶茂的红色巨树标志。大大的线条如同流动的鲜血。

　　“树林……”沈文琅瞳孔骤缩，呼吸几乎停滞。

　　“forest！”

　　就是这个标志！那个在高途被发现的地方，自称“林”的家伙留下的字条！也是他，给高途注射了违禁药物，用着所谓“问候”的字条，开启这场无声的战争。

　　为什么？

　　沈文琅的指节捏得发白，巨大的困惑与寒意席卷了他。他的人生轨迹清晰得像一条笔直的线，应翼和沈钰一直都是低调的人，他自己从校园到自己创业也不曾得罪过F国的人。

　　他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远在F国、手眼通天的军火帝国？值得他们如此“青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这次是针对高途的精准袭击，上次呢，那次在v市的袭击是不是跟他们也有关系？他不信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个项目。

　　电话那头，花咏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沉默带来的压力，语气更加急促：“文琅，FR的水太深了，不仅是军火，背后还牵扯到生物科技和地下情报网络。他们找上你，绝不可能是寻常的学术纠纷或商业竞争。你好好想想，最近，或者……更早以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人？”

　　沈文琅的思绪飞速倒带，无数研究报告、实验数据、合作提案在脑中闪过，混乱不堪。

　　不，都没有。对方的行事风格，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和明确的警告，这绝非普通利益冲突所能解释。

　　“我想不起来，”沈文琅的声音干涩，“我和他们根本没有交集。”

　　“也许交集不在你，而在你身边的人，或者……你从未注意过的人，比如，高秘书？”花咏提示道，语气带着不确定的猜测。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文琅脑海中的迷雾。

　　“不可能！高途不可能和他们有勾结？”

　　“？”花咏也算了解沈文琅，但这么多年他始终也想不明白沈文琅的脑回路究竟怎么长的。

　　“我什么时候说高秘书跟他们有勾结了？”

　　“那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探头进来，面色有些紧张：“沈博士，楼下前台说，有您的一份加急快递，寄件人……林。”

　　沈文琅的心猛地一沉。

　　他对电话那头的花咏快速说道：“有新情况，我待会打给你。”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对助理点了点头：“拿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扁平硬纸盒放在了沈文琅的办公桌上。他用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胶带。

　　只有一张照片。

　　当沈文琅的目光触及照片的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正是高途。他被粗重的黑色锁链呈“大”字形绑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机械床上。

　　高途的状态极不对。他原本整洁利落的白衬衫被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的液体彻底浸透，湿漉漉地紧贴在起伏的薄肌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他的面色更是一种极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微微发白。额前黑色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皮肤上。他双眸紧闭，眉头死死锁紧，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沈文琅的指关节瞬间捏得发白，将照片几乎要捏碎。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翻到照片背面。

　　那里，用熟悉的、略显张扬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

　　“第一阶段融合开始。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似乎在嘲笑着他们，最后的笔画汇成一个f的标志。

　　果然是他！

　　“喂，阿咏，就是他！他在哪？我要杀了他！”看过照片之后，沈文琅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乱，语气不由得加重几分。

　　“文琅，你先冷静一点，你仔细想想。从这几次你们遭遇过的袭击和绑架来看，我更倾向于有两伙人盯上了你们，或者是一方盯得是你，一方在于高秘书上。”

　　花咏的话让沈文琅为之一愣，他急促的呼吸微微一滞，电话那头花咏冷静的分析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他心头翻涌的狂暴怒火。他喉咙发紧，声音因压抑而沙哑：“……两伙人？”

　　“只是我的初步推测，”花咏的声音沉稳，继续分析着，“你仔细想想，之前针对你的那些跟踪和袭击，虽然凶险，但手法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想将你逼入某种境地，而这次，”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很明显就是针对高秘书的，已经算是故意伤害，而且你跟我说过，那个“林”跟高秘书说这是送给他的“礼物”所以我更倾向于这个“林”目的是高秘书。”

　　“高途？”沈文琅的目光再次落回照片上高途无助的脸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高途回来后从不提起被抓走的事情，只是告诉自己没事，他根本无法想象到究竟受了多少苦。

　　花咏的分析不无道理，之前那些针对他的袭击，虽然致命，却总感觉对方似乎有所顾忌。而“林”的所作所为，则充满了赤裸裸的、近乎炫耀的恶意和掌控欲，明明就是想置高途于死地，却好像被迫收敛。

　　“阿咏，你在f国有生意吗？”

　　“你的意思是……”花咏似乎明白了沈文琅的意思。

　　“高途身上的药必须赶紧解决，他身体本就不好，再拖下去我怕……”沈文琅不敢接着想下去“我不信这个“林”身上没有解决办法，F国我必须去一趟。”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终于那个项目，盛先生和我这里这里可以暗地里帮你继续进行，毕竟这幕后之人想要对盛先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