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一刻,黑色的汽车像一只迅敏的黑豹穿梭在楼群中
“高大哥,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去F国吗?那个沈文琅有什么好,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慕夏嘟着嘴不乐意地开着车,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他很好。”高途在副驾驶换下黑西装,套上了一件黑色冲锋衣。“他是我的Alpha……”
慕夏一脚急刹,轮胎在带着晨露的沥青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车身猛地一顿,惯性将两人向前甩去,又被安全带牢牢勒回座椅。
“你……你说什么?”慕夏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副驾驶上的高途,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高大哥,你刚说……沈文琅是你的Alpha?你……你不是Beta吗?”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高途的侧脸轮廓分明。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慕夏灼灼的视线,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后颈,即使那里贴着沈文琅送的抑制贴。
“一直是Omega。”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只是因为一些个人因素才伪装成beta。”
慕夏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高途要她准备强效抑制剂和各种止痛药。
“那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慕夏急切地说道,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F国现在那么乱,沈文琅这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你一个Omega去一个没有枪械管制的地方,这太危险了!”
高途轻轻呼出一口气,车窗上泛起一层薄雾。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慕夏已然明白说什么也不会阻止高途的决心。
“至少带上几个帮手,”慕夏妥协般地叹了口气,“hs公司的保镖或者我派人……”
“人多眼杂。”高途摇头
慕夏还想争辩,但看到高途坚毅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无用。她重新启动车子,向着机场方向驶去,只是这次车速慢了许多,仿佛想延长这分别前的最后时光。
抵达机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慕夏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黑色背包,递给高途。
“所有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包括特制的抑制剂,足够维持两周。”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你要的‘那个’,在夹层里。”
高途点点头,接过背包背上。在晨曦微光中,慕夏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乌青,
“到了那边,一切小心。”慕夏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他。
高途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放松下来,拍了拍她的背。
“谢谢。”他低声说,
慕夏红着眼睛摇了摇头,目送高途转身走向航站楼。他那裹在黑色冲锋衣里的身影在清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异常坚韧。
慕夏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高途在上飞机前,给花咏发了消息。
飞机冲上云霄,高途靠窗坐着,从背包侧袋取出一个小药盒,吞下一粒抑制剂。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他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文琅的脸。
想起他拉过自己的肩膀,双目对视之下那句“高途,你会拒绝我吗?”
沈文琅,我怎么会拒绝你,无论你是否爱我,我都不会拒绝你。
“我会带你回家的,文琅。”高途无声地喃喃。
……
飞机跨越着时间,很快平稳落地
F国的天幕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都带着令人不安的硝烟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落地手机开机的那一刻,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率先跳了出来:
“高先生,欢迎来到F国。很期待与你见面,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不过……你的小尾巴似乎没有来……”
高途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猜到自己的行程会被对方察觉,只不过没想到的事速度会这么快。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体内的Omega激素水平似乎在剧烈波动。
这不正常!他刚刚才服用了抑制剂。
高途艰难地起身,走向洗手间,锁上门。镜中的自己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大脑。他颤抖着撕开颈后的抑制贴,发现贴片边缘已经微微卷起,效力正在迅速消退。
糟糕!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友善的声音响起:“先生,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这么巧!
高途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在强大的意志力下变得清醒,即使手心之下几乎要把大理石台面捏碎。
所有脆弱和动摇都被压下,只剩下警觉。
“不用,谢谢。”他平静地用F国语言回答,他翻出来随身携带的止痛片,吞了几片下去,又重新拿了一只抑制剂,咬下针头,直接对着腺体扎了进去,“唔……”脆弱的腺体感受到了冰冷的液体进入,逐渐起了效果。
还好,还有效……
好在,这间卫生间还算干净,墙壁的上方有个通风口,看大小,应该足以让高途钻出去。
“咚咚咚……开门,卫生间为什么要锁门?”外面不知是什么人还在不停地敲门,高途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
高途的大脑快速思考着,既然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要救沈文琅,不如直接让他们抓走,如果外面不是林的人,林为了他的目的,也不会看着自己被别人带走。
他感觉到后颈的滚烫似乎有所缓解,高途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敲门声变得急促而粗暴,门板开始晃动,显然外面的人失去了耐心。
电光火石间,高途做出了决定。
他将空了的抑制剂针头拔了下来别在了袖口深处,然后,他把剩下的针管扔在马桶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信息素的浓度,使之变得像是发热期一样不受控,随后踉踉跄跄地打开了门锁。
门被从外面粗暴地拉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机场地勤制服的男人,但他们的眼神和站姿都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戾气,绝非普通工作人员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为首一人脸上挂着假笑,刚想开口,高途却先发制人。
他脚步一个虚浮,仿佛因身体不适而站立不稳,向门外踉跄了一步,恰好撞入了那名假地勤的怀中。
“我……不太舒服……”高途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沙哑和虚弱,
那假地勤眉头一皱,“先生,我们送您去医院。”另一个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想抓住高途的胳膊,力气很大,似乎怕高途挣脱开。
高途顺势“虚弱”地被他扶住,“谢谢……麻烦了。”高途低声道,任由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向外走去。他没有剧烈反抗,体内的不适是真实的,强行冲突绝非上策。他赌的是对方幕后之人会让他见沈文琅。
他们并没有走向所谓的医院,而是径直走向一条员工通道。通道尽头,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果然如此。高途心中冷笑。他被半推半就地送进了车厢。车厢内经过改装,车门是防弹的厚度,窗户更是黑得彻底,在他进去后,车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高途靠坐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在忍受不适,实则是在心中快速盘算。对方从江沪就知道自己的行踪,知道慕夏的存在,却说她“没有来”,这说明对自己还真是了如指掌。
车辆开始行驶,颠簸的路况让高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行压下,集中精神感知着外界。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他听见外面的枪击声,很快,他感觉到所坐的这辆车被子弹打中了车身,他听到了司机的骂声。
是谁?是花咏吗?
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依旧装作意识不清的样子。
车加速了。
不过没有行驶太久,枪击声不见了,车辆缓缓停下来,他听到外面隐约的交谈声,然后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眼前的地方更像是一个豪华的中世纪庄园,暗红色的蔷薇花藏在古铜色的围墙之间,浪漫而诡异。
高途穿着黑色冲锋衣,似乎对他十分放心,带来的双肩包没有被收走,这时被他搭在左肩上。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深棕色的瞳孔下带着病弱的苍白。
“高秘书,幸会。”一个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声音响起。
高途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考究西装与周围环境十分和谐的男人,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他坐在轮椅上。他手里把玩着一枚古朴的戒指,眼神在高途身上逡巡。
“林先生?”高途平静地开口,声音因为干涩而有些沙哑,但没有任何惧意。
林先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手下推着他,在高途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临危不乱。不过……”他打量了一下高途的脸色,露出一丝兴奋又可惜的表情,“高先生似乎身体不舒服……看来我们准备的‘小礼物’生效了。强行用抑制剂压制的滋味不好受吧?或者说和沈总的信息素液混合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