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下课的时候收到一封奇怪的短信
“沈文琅,你这家伙你不准欺负高途,你要让他好好吃饭,不准凶他,他很好。管好你的嘴,他内心很敏感,不要总是说一些伤害他的话。”
这封自称是来自他十年后的沈文琅的短信在他生日这天发到了他手机上,他以为是恶作剧,可当他回拨过去之后,对方是空号。
对方不止发了一条,“他是个omega,我知道你讨厌omega,但是算我拜托你,照顾好他,别再让他受苦。”
说实话,沈文琅真的以为是诈骗短信,他说高途是omega,骗人都不会骗,现在骗子的手段也太小儿科了,再说高途怎么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自己的跟班。
沈文琅删掉了短信,嗤笑了一声,把手机撇到了课桌里。
“高途呢?中午看见他了吗?”他踹了踹旁边人,
“不知道啊,再说从来没看见他吃午饭啊,可能又去兼职了吧?”坐在他旁边的男生回答道。
一般这个情况沈文琅就不会再理会,可他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条短信,“啧,麻烦。”这家伙不会午饭也不吃吧,是要辟谷吗?
沈文琅踢了踢课桌,猛地站起身没管后面人喊他,径直地走了出去。
越走越觉得自己有病,他吃不吃饭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有想起来这家伙给自己买的早饭。
算了,当做还他的早饭了。
找了半天,最终在食堂刷碗的池子边找到了那人的影子。带着口罩,穿了个白色的褂子防止油渍蹦到身上。
沈文琅看了半天,愈发觉得短信是诈骗,谁家小o不是娇生惯养的呆在一旁,还能做这些脏兮兮的工作 了,再说了,这家伙是不吃饭吗?就这小身板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沈文琅走到打餐的窗口,指了指几道菜,正准备掏出手机扫码
“同学,一共12,麻烦刷卡。”
沈文琅点开微信扫码界面的手顿住了,什么卡?
我们的沈文琅同学从入学那一刻就没来过食堂,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饭卡。
他转过身,跟后面的同学用微信借了一下饭卡,这才重新买了饭。
沈文琅同学大刀阔斧的把饭放在一旁空桌子上,就在这等着,就等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完事,或者……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可他想多了,知道食堂没什么人高途才下班,他疲惫的直了直腰,跟食堂阿姨打了打招呼就准备换衣服下班。
等他换好衣服,就被人叫住了,“喂,你是要修仙辟谷了吗?”
高途一回头,就看见沈文琅双手环胸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沈……沈同学?”
“哎,来吃饭。”沈文琅指着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快点,我等你半天了。”
高途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沈同学,我吃过了。”没等话音落下,他的胃突然疼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少废话,买多了,吃掉。”沈文琅似乎觉得他动作实在慢,直接拽着他到餐桌旁。
然后自己不等他反应,直接扭头就走。
哼,废话真多
他没有注意到,高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复杂的眼神。
之后,高途依旧是除了上课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沈文琅也懒得看,甚至觉得自己那天可能是有病。
还omega,这家伙一身普普通通的皂粉味,什么花香果香都没有,什么omega。
不过,比那些omega乱七八糟的味道强多了。
沈文琅没有把短信放在心上,甚至遗忘在角落。
这天,要进行体测。
沈文琅早早测完了,站在阴凉地方等着下课。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那个熟悉又瘦削的身影。他跑在队伍偏后的位置,估计是太热了,脸色比平时更苍白,额头全是汗。
“啧,弱死了!逞什么能。”沈文琅心里嗤笑一声,想起那家伙在食堂刷碗的样子,觉得他这体力不支倒也正常。他移开视线,懒得再看。
然而,当队伍进行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混乱了起来。高途的脚步明显踉跄起来,他捂着胸口,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和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在距离终点线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他身体一软,猛地向前扑倒,瘫在了地上。
“有人晕倒了!”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体育老师和其他同学立刻围了上去。
沈文琅眉头一皱,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拨开人群冲了过去。只见高途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唇甚至有些发紫。他艰难地喘息着,眼神涣散。
“高途!高途你怎么了?”体育老师急切地问道。
高途似乎用尽了全力,手指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气音:“药……我的……哮喘药……”
哮喘?沈文琅一愣,他从未听说高途有哮喘。
“医务室!快送医务室!”老师喊道。
沈文琅动作比大脑反应要更快,在老师的目光下,他一把将高途打横抱起,入手的分量轻得让他心惊,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迈开长腿就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怀里的高途呼吸愈发急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类似呜咽的声音。
“你是不是傻,有哮喘跑什么步?!”沈文琅一边跑一边低吼他,可语气里的担忧溢于言表。
然而,就在距离医务室还有十几米的一个拐角,高途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了沈文琅的怀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未等沈文琅反应过来,踉跄着冲进了旁边的ABO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并从里面反锁。
沈文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他追到卫生间门口,用力拍打着隔间门板:“高途!你他妈干什么?出来!你不要命了,你躲什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喘息声。
“高途!开门!听见没有!”沈文琅又急又怒,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他抬脚就想踹门,但动作在半空中僵住了。
因为,就在这寂静的、只有他拍门声和里面喘息声的之中,一股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味道,丝丝缕缕地从门板的缝隙中渗透了出来。
不再是皂角粉的干净气息,而是一种……更加浓郁、更加诱人,仿佛夏日的海盐鼠尾草的苦涩和清香,干净、清透。
这味道像是一把无形的钩子,瞬间擒住了沈文琅所有的感官。作为Alpha的本能几乎在瞬间被唤醒,血液隐隐躁动。
他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哮喘。
这绝不可能是哮喘发作该有的样子和……味道。
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来自那个十年后沈文琅的短信,如同惊雷般再次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是个omega……”
沈文琅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又混杂着一种被欺骗和被隐瞒的怒火,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脏被狠狠抓住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不再拍门,也不再吼叫。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薄薄的门板,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里面那个正在独自承受发热期折磨的、脆弱而不设防的Omega。
沈文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同样有些不稳的气息和隐隐躁动的信息素。自己的信息素要被勾起来了。
他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拿出手机,指尖有些发颤地拨通了校医室的电话。
“喂,校医室吗?”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沙哑,“男卫生间这边……有个同学……情况不太好,可能是……突发性急症,需要抑制剂和专业的医生。对,尽快。”
挂断电话,沈文琅退到很远,不过时间一直盯着那扇门。卫生间里,高途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混合着那越来越浓郁的、仿佛带着钩子的鼠尾草香,一下下敲击着沈文琅的耳朵。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办法忽视这个“beta”的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