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樊胜美极力掩饰,但她那个如同无底洞的原生家庭,终究还是找到了新的方式试图纠缠她。这一次,她哥哥惹的麻烦更大,甚至牵扯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电话直接骚扰到了沙龙。
樊胜美处理得雷厉风行,直接报警、找律师,态度强硬。但挂掉电话后,独自在办公室里的她,还是感到了一阵深刻的疲惫与无力。这种来自血脉的拖累,是她光鲜背后无法言说的隐痛。
她罕见地没有加班,提前回到了欢乐颂。在电梯里,她遇到了刚下班回来的谭宗明。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了她眉宇间隐藏极深的倦怠和一丝难以掩饰的脆弱。
他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说:“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天台喝点东西?我那里有一瓶不错的清酒,适合安静地喝一杯。”
他的邀请恰到好处,提供了一个出口,却又没有咄咄逼人地追问。
在天台,晚风吹拂,城市灯火在远处闪烁。几杯清酒下肚,在一种安静而信任的氛围中,樊胜美第一次没有经过精心的语言包装,简单而直接地提到了家里的糟心事,语气里带着自嘲和深深的无奈:“……有时候觉得,无论外面打拼得怎么样,身后好像总有个填不满的洞。”
谭宗明安静地听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同情或者轻视。等她说完,他给她斟满酒,看着远处的灯火,缓缓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外面的战场,你赢得足够漂亮。至于家里的……”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有力,“那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更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把它当作需要隐藏的污点。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或许可以让我帮你看看,有些麻烦,处理起来可以更干净利落,而不必耗费你过多心力。”
他没有大包大揽地说“交给我”,而是说“帮我看看”;他没有否定她的感受,而是肯定了她的成就,并将她的家庭问题客观化为一个可以更高效处理的“麻烦”。这种方式,极大地保护了她的自尊,同时又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支持可能性。
樊胜美望着他,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清晰,眼神沉稳如磐石。在这一刻,她一直紧绷的某根弦,忽然松弛了。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强大到足以接住她所有的层面,包括那些她不那么光鲜的背面。而他提供的,不是庇护,而是并肩作战的底气。
**水到渠成的确认**
经过那次天台谈话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同了。一种更深的信任和默契悄然建立。
一次,在听完一场学术讲座后,谭宗明送樊胜美回家。车再次停在欢乐颂楼下。
这次,他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车内很安静。
谭宗明转过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胜美,”他第一次省去了“小姐”二字,“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和你交谈的每一个时刻,都让我感到愉悦和受益匪浅。我无比确信,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灵魂上的共鸣者,和事业上最理想的伙伴。”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希望,我们能以一种更亲密、更唯一的关系,共同经历接下来的人生。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誓言,只有最核心的肯定——灵魂共鸣与事业伙伴。这对于独立强大的樊胜美来说,恰恰是最致命的情话。
樊胜美看着他,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她想起了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从泥泞中挣扎爬起,建立起自己的王国,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以平等的姿态,遇见一个能真正看见她、懂得她、并尊重她所有选择的人吗?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笃定,她也没有用“谭总”这个称呼。
“宗明,”她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我想,我已经观察得足够久了。你的‘尽职调查’,通过了。”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我也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没有激动的拥抱,没有热烈的亲吻。只是在昏暗的车厢里,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象征着两个强大而独立的灵魂,在经过审慎的评估和漫长的相互靠近后,终于达成了最终的“合并意向”。
这一刻,无关救赎,无关高攀,而是真正的强强联合,是灵魂知己最终决定携手同行。他们的故事,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更加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