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能量:5810点】
能量点前所未有的充沛,几乎达到峰值。但墨兰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那场预知梦中的碎片——冲天的大火、金戈铁马、奔逃的宫人、冰冷的注视,还有那碗诡异的羹汤,日夜在她脑中盘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迫近。
【时政要闻】每日持续带来令人心悸的消息: 【提示:西北战事陷入胶着,我军虽小胜,然粮草消耗巨大,后续债券发行遇阻,民间有疑虑。】 【提示:兖王于皇陵‘修道’之余,频频作忧国忧民诗赋,流传入京,颇得部分清流同情。】 【提示:宫中暗流涌动,有传言称陛下欲在冬至日于集英殿设宴,犒赏西北有功将士及认购债券之贤达,规模空前。】
冬至宴!集英殿!墨兰的心脏猛地一缩!梦境中那盛大而令人窒息的宴会场景瞬间与现实重叠!就是那里!那碗羹汤……
她几乎可以肯定,梦中的危机必与此宴有关!有人要在这场关乎国运、凝聚人心的盛宴上,掀起滔天巨浪!目标或许是皇帝,或许是整个朝廷的威信,而她,很可能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棋子或替罪羊!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她必须主动出击,抢占先机!
能量点充足,她立刻兑换了之前因昂贵而一直犹豫的【高级洞察(被动)】(-2000点)和【危机预警增强(临时)】(-1000点,效果持续30天)。瞬间,她对周遭环境的感知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空气中最细微的情绪波动、人们眼神里隐藏最深的恶意,都变得清晰可辨。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直觉萦绕心头。
【当前能量:2810点。】
她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观察、分析。她注意到御膳房负责宴席的副总管最近与一个采买内侍过往甚密,而那内侍,据秋穗无意中提起,似乎与某位早已失势、却与兖王有旧怨的太妃娘家有所牵连——这线索绕得极远,几乎难以察觉。
她注意到一位负责演练宴席礼仪的女官,手腕上戴着一枚成色极新的金镯,与其身份收入颇不相符,且在她巡视时,总是不自觉地避开存放御酒的区域。
她甚至动用【微量气息赋予】,试图与宫中几处关键地点的植物建立感应,虽效果微弱,却也能隐约捕捉到一些异常的情绪残留——比如集英殿某处侧廊,近日总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慌和决绝。
碎片逐渐拼凑,一个模糊的阴谋轮廓显现:有人试图在宴席的饮食(很可能是酒水)中做手脚,制造混乱!而执行者,很可能被收买或胁迫!
但具体是什么手段?何时发动?目标是谁?依旧迷雾重重。
直接告发?无凭无据,打草惊蛇,她立刻会成为被灭口的对象。
她必须找到一个既能破局,又能将自己彻底摘出去,甚至进一步获取信任的方法。
距离冬至宴还有十日。墨兰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以自身为饵,引蛇出洞,但必须确保自己能控制住局面。
她开始刻意在御膳房附近出现,以“研究药膳”为名,对宴席的菜单、尤其是酒水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甚至“不小心”说漏嘴,提及自己正在查阅一种能验看食物相克之法的古方。
她故意在那位戴金镯的女官面前,摆弄几样看似寻常的药材,低声自语:“……若与酒同服,竟会催发药性,令人躁动失仪……当真需谨慎……”
她的一切表演都恰到好处,既显得像是沉迷杂学、无心之失,又能精准地将“酒水”、“失仪”等关键词传递给潜在的监视者。
鱼儿,似乎上钩了。
她察觉到暗中的视线增多了,那位副总管和女官的神情也愈发紧张和不自然。【危机预警】不时发出微弱的蜂鸣,提示着危险的临近。
冬至前夜,墨兰独自在藏书房待到很晚。她确认四周无人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瓷瓶,里面是她这几日利用催化能力精心培育、又经过提纯的几种草药汁液混合而成的透明液体。无色无味,遇碱则会瞬间变为诡异的蓝紫色——这是她从一本冷门毒经上学到的古法验毒术之一,在这个时代几乎无人知晓。
她将少许液体小心地浸入自己衣袖内侧的暗袋棉布上,如此反复几次,让棉布充分吸收却又不显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系统界面最后一样她能兑换的、价格高昂的保命之物上:
【紧急解毒剂(广谱,一次性):可中和大部分常见毒物效果。消耗能量:2500点。】
几乎是她剩余能量的大半!但值得! “兑换!”
【兑换成功!当前能量:310点。】
一个冰凉的小玉瓶悄然出现在她袖中暗袋。她的底牌,又少了一张,却也多了一分底气。
冬至日,雪后初晴。集英殿张灯结彩,盛大非凡。文武百官、宗室勋贵、还有那些认购债券的富商名流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派中兴气象。
墨兰作为公主伴读,本无资格列席此等宴会,但因她献策有功,特许坐在末席,位置靠近殿门,并不起眼。她低眉顺目,看似恭谨,实则【高级洞察】与【危机预警】已开至最大,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赵祯坐于御座,面色红润,心情似乎不错,接受着众人的朝贺。宴会顺利进行,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突然,殿中异变陡生!
一位坐在中席的武将猛地站起身,面色潮红,眼神狂乱,一把推翻案几,指着御座方向嘶声大吼:“昏君!穷兵黩武!与民争利!害死我多少兄弟!纳命来!”
他状若疯虎,竟要冲向御座!身旁众人惊骇欲绝,一时竟反应不及!
殿内瞬间大乱!侍卫急忙上前阻拦,女眷尖叫惊呼!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墨兰的【危机预警】疯狂尖叫!目标不是那武将!是酒水!她敏锐地注意到,御座旁伺候斟酒的一个小太监,手抖得厉害,眼神绝望,正颤抖着要将壶中酒液斟入皇帝杯中!
就是现在!
墨兰猛地站起身,看似因为惊吓而失措,踉跄着向前扑去,恰好撞在那斟酒的小太监身上!
“哐当!”玉壶摔得粉碎,酒液四溅!
“护驾!护驾!”侍卫们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那小太监和那发狂的武将死死按住。
赵祯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地上破碎的酒壶和蔓延的酒液,眼中风暴凝聚。
墨兰摔倒在地,看似惊慌失措,衣袖却“无意”间拂过地上未干的酒渍。
下一刻,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她那素色的衣袖内侧,接触了酒液的地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现出一小片诡异的蓝紫色!
“啊!!”墨兰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呼,举起自己的衣袖,脸色惨白,声音颤抖,“这……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刺眼的蓝紫色上!
皇城司指挥使一个箭步上前,捡起一块碎片,残留的酒液同样使他指尖的银针迅速变黑!他脸色剧变,跪地嘶声:“陛下!酒中有毒!”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竟然真有人敢在御前投毒!还是在这种场合!
赵祯的目光如同最寒冷的冰刃,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摔倒在地、举着变色衣袖、吓得浑身发抖的墨兰身上。
这一次,他的目光中不再是审视和怀疑,而是带着一种后怕、震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查!”皇帝的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灵魂,“给朕彻查!一查到底!”
【于千钧一发之际,以身做饵,揭露惊天命案,救驾之功,能量点+5000!!当前能量:5310点。】
能量点疯狂飙升,但墨兰已无暇顾及。她被人扶起,妥善安置,皇帝甚至派了御医前来诊视(她自然只是“受惊”)。
皇城司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效。严刑之下,那小太监很快招供,是受那御膳房副总管指使,许诺重金安置其宫外家人。而副总管,则熬不住刑,牵扯出了那位戴金镯的女官,以及更深处的……那位失势太妃的娘家兄弟,而最终线索,竟然隐隐指向了早已远离京城的兖王!
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计划:先以药物令武将狂乱发难吸引注意,再趁乱投毒!若成,则皇帝遇害,朝廷大乱;若败,也可将弑君之名扣于那被当枪使的武将或被灭口的执行者身上!而兖王远在皇陵,几乎完美撇清!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个能预知危机、身怀异术的盛墨兰!
一场震动朝野的谋逆大案,就此揭开帷幕!牵连之广,令人咋舌。
墨兰因“救驾有功”,且衣袖验毒之事传开,被蒙上了一层“天命眷顾”、“有急智异术”的神秘色彩。赵祯亲自下旨褒奖,赐下金银绸缎无数,甚至特许其父盛纮官升一级。
圣眷一时无两。
但墨兰却称病闭门不出,谢绝了一切探视和恭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时政要闻】最后一条信息,让她如坠冰窟: 【提示:兖王于皇陵‘暴病而亡’。陛下下旨,以亲王礼厚葬,辍朝三日。然,皇城司精锐已秘密前往兖王封地。】
兖王死了?!是灭口,还是皇帝最后的仁慈?皇城司去封地做什么?斩草除根?
她感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冷酷地抹平一切隐患。帝王的怒火与恐惧,远非臣子所能承受。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触碰到了最核心的逆鳞。皇帝感念她的救驾之功,但那份功绩背后所展现出的“未卜先知”和“异术”,也必然让帝王心生极大的忌惮。
功高盖主,慧极必伤。
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袖中那枚冰冷的解毒剂玉瓶和仅剩的310点能量,是她最后的依靠。
窗外,汴京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洁白无声,却仿佛掩盖着无数血腥与秘密。
最大的危机似乎已然度过,但墨兰知道,她与这九重宫阙的真正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