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能量:10200点】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过望楼,墨兰指尖的密信微微颤动。汴京要变天了。那个曾主宰她命运、将她放逐天涯的帝王,即将油尽灯枯。一瞬间,汴京宫阙的冰冷、阴谋的腥气、还有那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惊悸,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被眼前浩瀚无垠的碧海瞬间涤荡干净。
三年。这三年,她在这天涯海角,从一无所有、仰人鼻息的“罪臣之女”,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她手中有船,有兵,有钱,有药,更有这条日益繁忙、连接着南洋诸国的海上命脉。
严嬷嬷的警告言犹在耳。“慎之”。是啊,必须谨慎。新帝年幼,主少国疑,朝堂必将陷入新一轮的血雨腥风。此时贸然卷入,她这三年的心血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觊觎和撕咬的肥肉。
但,这何尝不是最大的机遇?一个将海上力量转化为真正政治影响力的机遇?一个……或许能真正改变这个王朝走向的机遇?
她转身,走下望楼,步伐沉稳而坚定。“秋穗,传令:各船队首领、各坊主事、护卫统领,即刻来议事厅。”
片刻后,原本略显空旷的议事厅内济济一堂。这些面孔,有皮肤黝黑、带着海风咸味的疍民船长,有精明干练的工匠坊主,有目光锐利的护卫头领,甚至还有两位被她“请”来教书识字、如今负责文书账目的落魄秀才。他们看着主位上的墨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信服。
“汴京来信,陛下病重。”墨兰开门见山,声音清晰冷静,没有丝毫慌乱,“朝局即将有变。”
底下众人一阵骚动,面露忧色。他们如今的好日子,全系于这位“夫人”一身,若中原大乱,难免波及海外。
“慌什么?”墨兰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塌不下来。即便塌了,我们也自有立身之本!”
她顿了顿,继续道:“从今日起,船队暂缓远航南洋,集中力量,巩固琼雷航线,加强巡逻警戒。所有商船,配备武装,遇可疑船只,可先发制人!”
“工坊全力赶工,修复旧船,建造新船,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五艘‘破浪’级新船下水!”
“护卫营扩编一倍,严格操练,不仅要能护航,更要能登陆作战!”
“药坊加大‘驱瘴丸’产量,储备足够五千人用一年的分量!”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果断,没有丝毫犹豫。众人凛然听命,心中那点慌乱迅速被一种即将应对大风浪的兴奋与紧张取代。
“此外,”墨兰看向那两位秀才,“起草文书,以‘琼州乡君、海事安抚使’(她自封的)的名义,分别致信广南东路转运使、市舶司提举,还有……狄青将军旧部。信中言明:南海海寇似有异动,恐扰沿海州郡。本乡君愿率麾下船队,协助官府,清剿海寇,保境安民。所需粮饷,可自筹部分,望朝廷予以方便和支持。”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夫人这是要……主动向朝廷伸手?还要掺和剿寇?
墨兰看出他们的疑惑,淡淡道:“总要有个由头,让朝廷知道我们的‘用处’,而不是视我们为‘隐患’。剿寇是假,练兵、扬名、打通与沿海州郡的关系,才是真。记住,我们不是海寇,我们是朝廷敕封的乡君麾下,是保家卫国的义士!”
众人恍然大悟,心悦诚服。
【审时度势,果断调整策略,积极介入沿海局势,能量点+1500。当前能量:11700点。】
命令迅速被贯彻执行下去。整个崖县基地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墨兰每日巡视船厂、营地、药坊,处理各种事务,忙得脚不沾地。能量点充足,她再次兑换了【高级统筹管理】(-3000点)和【初级军事指挥】(-2000点),以应对日益复杂的管理和潜在的军事冲突。
【当前能量:6700点。】
数日后,信使派出。与此同时,墨兰的船队开始有意识地在琼州海峡和雷州半岛附近巡弋,遇到小股真正的海寇,便以雷霆手段歼灭或收编,遇到官船,则亮明“乡君巡海”的旗号,客气地送上些“驱瘴丸”作为“土仪”。
很快,“琼州盛乡君麾下船队悍勇,且深明大义”的消息开始在沿海一带流传。一些被海寇困扰已久的地方官员,甚至开始暗中期待这支“义师”的到来。
一个月后,汴京的消息终于通过严嬷嬷的渠道再次传来:仁宗皇帝赵祯驾崩!太子赵曙即位,年仅十岁,曹太后垂帘听政。朝堂之上,新旧两党斗争日趋白热化。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墨兰接到消息,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海边站了许久。那个男人,给了她屈辱,也给过她机遇,最终将她放逐,却又无形中成就了她。恩怨纠葛,如今都随风而逝了。
她面朝北方,默默敬了三炷香。不是为君臣,而是为一个时代的落幕。
旋即,她眼神恢复锐利。旧时代结束,新时代的开始,往往意味着重新洗牌。
她的机会来了。
不久后,广南东路和市舶司的回信先后抵达。语气官方而谨慎,但对墨兰“主动请缨”剿寇的行为表示了“赞赏”,并“原则上”同意其船队在备案后可在沿海“协助”巡防,至于粮饷,则含糊其辞,显然不想出钱,又乐见其成。
这就够了。墨兰要的就是这个“名分”和活动空间。
她立刻亲率一支精锐船队,北上雷州。当地官员早已被海寇折磨得苦不堪言,见到墨兰船队旗号,几乎喜极而泣,提供了不少海寇活动的情报。
墨兰运用【初级军事指挥】和【航海】知识,精心策划,指挥船队设伏、突袭、分割包围,连续端掉了盘踞在雷州沿岸的几个大海寇窝点,缴获颇丰,解救了不少被掳掠的百姓。
她严令部下不得骚扰百姓,所有缴获除补充军需外,尽数分给受害百姓或用于抚恤伤亡。每至一处,必大开“驱瘴丸”药棚,救治病患。
“盛乡君”的仁名、勇名随着一次次胜利迅速在岭南传开,甚至盖过了官府。百姓称其船队为“南海义师”,称墨兰为“南海夫人”。
【成功以剿寇为名练兵扬名,收获民望,初步掌握沿海军事存在,能量点+2500。当前能量:9200点。】
消息传回汴京新朝,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个被流放的女乡君,竟在偏远岭南拉起如此一支力量?且颇得民心?曹太后和年幼的皇帝对此态度暧昧,既担忧尾大不掉,又不得不倚重其稳定沿海、甚至可能带来的海上利益。
于是,又一道旨意跨越千山万水送到墨兰手中:嘉奖其剿寇之功,正式承认其“海事安抚”权限,并“特许”其船队可与番邦进行“有限度”的朝贡贸易,实则默许了她此前一直在进行的海外贸易,只是套上了一层“朝贡”的外衣。
墨兰接过旨意,心中冷笑。朝廷果然打得好算盘,既想用她稳定边疆,又想分一杯羹。不过,这层官方认可,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她趁热打铁,一方面继续清剿残余海寇,巩固航路;另一方面,派出更大规模的商船队,打着“朝贡”的旗号,浩浩荡荡前往占城、真腊(柬埔寨),甚至更远的三佛齐(苏门答腊)。船队携带的不仅是货物,还有代表大宋新朝的国书(她私自仿制)和“南海夫人”的友谊。
贸易利润滚滚而来,大量香料、宝石、犀角、象牙涌入,不仅充实了墨兰的金库,也通过严嬷嬷侄子的渠道,源源不断输入内地,换取她需要的铁、粮、布匹乃至……书籍和人才。
她的影响力,如同无声的水银,通过海上和商业的脉络,悄然向内地渗透。
三年又三年。当汴京的新朝还在新旧党争、太后与皇帝的权力拉扯中纠缠不休时,墨兰在南海的基业已然根深蒂固。
她拥有了整个东南亚最强大的私人舰队(名义上隶属大宋),控制了南海主要贸易航线,建立了数个海外补给点和贸易据点。崖县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海贸之都”,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广州。她推广种植的金鸡纳树和香料作物改变了当地经济结构,“驱瘴丸”更是救活了无数人性命,她的威望在岭南和南洋诸国达到顶峰。
系统界面里,能量点早已突破五万大关,琳琅满目的高级技能几乎可以随意兑换。
这一日,一艘来自渤泥(文莱)的使臣船队抵达崖县,不仅带来了丰厚的贡品,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方(阿拉伯)的巨舰出现在南洋,船坚炮利,态度傲慢,已与当地部落发生冲突,似有东进之意。
墨兰站在巨大的南洋海图前,听着使臣的禀报,目光锐利如刀。
西方的挑战者来了吗?
她沉思良久,缓缓抬头,对身旁的秋穗(如今已是她的首席女官)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船长、统领。我们有客人要迎接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也是时候,让汴京那边知道,他们忽略的这片海,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备船。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些西方的‘客人’。”
“然后,或许该回‘家’看看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这一次,不再是遥望,而是带着一种审视与掌控。
大海已是她的疆场。 而那片古老的中原大地, 或许, 也需要听听来自海洋的新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