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的音乐还没完全消散，教室里就炸开了细碎的议论声。王菀刚把水彩笔收进画袋，就听见后排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像群嗡嗡的蚊子，绕着耳朵转个不停。
“你看她们俩，天天形影不离的，下了课也待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就是啊，上次我还看见她们半夜从空教室出来，肯定没干好事，说不定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声音不大，却精准地飘进王菀耳朵里。她握着画袋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下意识地往何岚汐的方向看——对方正趴在桌上补历史笔记，头发垂下来遮住侧脸，还没察觉到这些刺人的话。
王菀不想让何岚汐听见，赶紧弯腰假装捡笔，想把那些议论声挡在耳朵外。
可越想躲，那些话就越清晰，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心上，硌得生疼。她想起上次母亲跟踪时骂的“不知廉耻”，想起那些藏在画纸里的梦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里的议论。何岚汐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手里还攥着支红笔，眼神直直地看向后排那两个说话的女生，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像棵不肯弯腰的小树苗。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后排。那两个女生被问得一愣，脸色有点发白，却还是强撑着反驳：“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啊，就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何岚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后排，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聊我们‘搞名堂’？聊我们‘不正当关系’？我跟王菀一起自习、一起讨论题、一起为了考南方美院努力，这些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所有人，像在宣告什么重要的事：
“王菀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喜欢跟她一起为梦想努力，这有什么错？难道好朋友之间就不能亲近吗？难道为了梦想奋斗很丢人吗？”
后排的女生被问得哑口无言，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树叶，发出轻轻的声响。
就在这时，李昊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本历史书，大声说道：
“岚汐说得对！她们俩天天帮我补数学和历史，上次模拟考我都进步了二十分！你们别在背后瞎议论，有这时间不如多刷两道题！”
李昊的话像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沉默。班长也跟着附和：“就是啊，王菀还帮大家整理过数学错题本，何岚汐也分享过她的方法，她们都是在帮大家，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她们？”
越来越多的同学站出来说话，那些之前议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王菀看着何岚汐的背影，看着她站在后排，像个小小的英雄，心里突然暖暖的，之前的委屈和难过像被风吹走了一样，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何岚汐走回座位时，脸上还带着点没消的怒气，却在看到王菀时，瞬间软了下来：“别理她们，都是些没事干的人，下次再敢说，我还跟她们理论！”
王菀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她把手放在桌子底下，轻轻伸到何岚汐手边，指尖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对方的手心。
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愣了一下，何岚汐的耳朵悄悄红了，赶紧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像在传递什么秘密的力量。
“对了！”何岚汐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是之前她们一起画的“南方计划本”，“我昨天在里面画了我们去南方后的生活，你看——”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在海边捡贝壳，旁边标着“李昊说要跟我们一起去，不过我们要让他当拎包的，谁让他总蹭我们的复习资料”；
还有两个小人在美院的画室里画画，其中一个小人被颜料沾了满脸，旁边写着“这是岚汐，她肯定会笨到把颜料弄脸上”。
王菀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小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的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画的小人怎么还是像被门夹过的土豆啊？”她故意逗何岚汐，手指却在笔记本上轻轻拂过，“不过……挺可爱的。”
“那当然！”何岚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偷偷练了好久，比上次画的‘歪嘴星星’好看多了！对了，李昊刚才帮我们说话，我们中午请他吃冰棍吧，就当是‘助攻奖励’。”
“好啊。”王菀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不过要让他自己选口味，免得他又说我们偏心。”
上课铃响了，两人赶紧坐好，却在桌子底下偷偷握了握手，像在交换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把笔记本上的小人照得暖暖的，像个小小的约定，藏在同学的助攻里，藏在彼此的陪伴里，等着有一天变成现实。
午休时，三人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冰棍。李昊拿着冰棍，一边吃一边说：
“你们俩别理那些背后议论的人，我妈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让他们说，自己开心最重要’。再说了，你们一起考南方美院多好啊，以后我去南方旅游，还能找你们玩，让你们请我吃海鲜！”
“没问题！”何岚汐拍着胸脯保证，“等我们考上了，就带你去海边吃最大的螃蟹，让你吃个够！不过你要是敢跟我们抢草莓圣代，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李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王菀也跟着笑了。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三个紧紧依偎的好朋友，在青春的路上，互相陪伴，互相支持，一起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大家画“最珍贵的东西”。
王菀拿起画笔，在画纸上慢慢画了起来——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南方美院的校门，旁边还有一群笑着的同学，其中一个男生手里拿着冰棍，像极了李昊。
何岚汐凑过来，看着她的画，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我们！还有李昊！你把他画得像个大土豆，也太搞笑了吧！”
“谁让他总抢我们的复习资料。”王菀笑着说，在画纸的角落，悄悄画了个小小的草莓，旁边写着“我们的约定”。
下课铃响时，老师走过来看了看王菀的画，笑着说：“画得很好，充满了温暖和希望。真正珍贵的东西，就是有好朋友陪伴，有梦想可以追求，对不对？”
王菀点点头，看向身边的何岚汐，对方也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和坚定。
她知道，不管以后遇到多少议论，多少困难，只要身边有何岚汐，有这些支持她们的朋友，有心里的梦想，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们——因为她们的友谊，她们的梦想，都是最光明正大、最珍贵的东西，值得被所有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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