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在教学楼里荡了两圈，才慢慢隐进夜色里。王菀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何岚汐拽住了手腕——对方手里攥着包草莓味的饼干，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声音压得极低：“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又去操场？”王菀笑着问。最近复习压力大，两人总爱溜去操场待一会儿，有时是看夕阳，有时是吹晚风，偶尔还会遇到巡逻的保安大爷，每次都要猫着腰躲进器材室，像两只偷跑出来的小松鼠。
“猜对了！”何岚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拉着她往操场跑。晚风拂过两人的发梢，带着点初春的凉，却吹不散心里的暖意。操场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在远处亮着，把跑道照得像条发光的带子，延伸向夜色深处。
两人在草坪上坐下，何岚汐把饼干袋撕开，递了一块给王菀：“我妈早上烤的，说让我给你带点，复习饿了能垫垫肚子。你看，我特意挑了草莓味的，跟你笔袋上的图案一样。”
王菀接过饼干，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抬头看向天空，今晚的星星格外亮，像撒了把碎钻在深蓝色的丝绒上。
猎户座的腰带星清晰可见，三颗亮星排成一条直线，像夜空里的指南针，指引着某个方向。
“你看，”何岚汐突然指着星空，手指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腰带星旁边那颗亮的，是不是离得更近了？上次我们来看的时候，它还没这么亮呢。”
王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颗星星确实比之前更显眼，像在努力靠近地球，也像在呼应着什么。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像我们离南方越来越近。还有90天，等高考结束，我们就能去看真正的南方星空了。”
何岚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她突然往后一躺，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叠成厚厚的方块，垫在王菀头下：
“躺着看更舒服！你试试，我妈说我外套洗得可干净了，还放了草莓味的洗衣粉，你闻闻，是不是有股甜味？”
王菀跟着躺下，后脑勺枕着软软的外套，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着何岚汐身上的气息，像被温暖的拥抱裹住。她看着头顶的星空，猎户座的星星仿佛在眨眼睛，像在为她们的约定祝福。
“等考完试，我们来这里看通宵星空吧。”何岚汐突然说，声音轻轻的，像在说什么秘密
“就像那次在网吧一样，不过这次我们带帐篷，再买一堆零食，从晚上看到天亮，看星星怎么从东边跑到西边，看第一缕阳光怎么把天空染成粉色。”
王菀忍不住笑了，想起上次两人偷偷去网吧查南方院校资料，结果被何岚汐妈妈抓包，最后还是何爸爸帮忙解围，说“孩子查志愿呢，别这么严厉”。那次的经历又惊险又好笑，现在想起来，却成了珍贵的回忆。
“好啊。”王菀轻轻“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向何岚汐。夜色里，对方的眼睛比星星还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在憧憬着高考后的日子。
她突然觉得，这90天的倒计时，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有个人陪着你看星星，陪着你规划未来，连枯燥的复习，都变得有了意义。
“到时候我们还要带李昊一起！”何岚汐突然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让他帮我们扛帐篷，帮我们买零食，谁让他总蹭我们的复习资料！不过我们得跟他约法三章，不许抢我们的草莓圣代，不许在旁边叽叽喳喳，不然就把他一个人扔在操场，让他跟星星聊天。”
王菀被她逗得肩膀发抖，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别总欺负李昊，他上次还帮我们反驳背后议论的同学呢。再说了，李昊扛帐篷肯定很厉害，他体育那么好，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搭帐篷。”
“也是哦。”何岚汐点点头，又躺了下来，“那我们就带他一起，不过零食得让他自己买，我们只负责吃。
对了，高考结束后，我们还要去吃草莓圣代，我妈说要是我历史能考七十，就奖励我吃双份的，到时候我分你一半，再让李昊请我们喝奶茶，他上次还欠我一杯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划着未来，声音在夜色里散开，把操场的寂静都搅活了些。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草坪的清香，吹得两人的头发轻轻晃，像在为她们的聊天伴奏。
王菀看着星空，突然想起何岚汐送她的画具，想起父亲寄来的匿名快递，想起母亲渐渐松动的态度，心里满是温暖。
她知道，这90天里，或许还会有压力，还会有疲惫，但只要身边有何岚汐，有头顶的星空，有心里的约定，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们——因为她们的梦想，就像猎户座的星星一样，明亮又坚定，指引着她们走向南方，走向那个满是希望的夏天。
“对了，”何岚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王菀嘴里，“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给王菀带一颗，看星星也要甜甜的’。甜吗？”
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夜风的清凉，格外让人安心。
王菀点点头，看着何岚汐的侧脸，突然觉得，此刻的星空，或许是她青春里最珍贵的风景——不是因为星星有多亮，而是因为身边有个愿意陪她看星星、陪她规划未来的人。
夜深了，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何岚汐拉着王菀的手，脚步轻快地往校门口走，嘴里还在念叨着看通宵星空的计划：
“我们要带草莓干、巧克力、薯片，还要带个小毯子，晚上冷了能盖。对了，还要带相机，把星星拍下来，等去了南方，再拍一张南方的星空，对比一下，看看哪个更亮。”
王菀笑着听她絮叨，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90天后的那个夏天，她们一定会实现这个约定，会在操场看通宵星空，会一起去南方，会把所有的梦想都变成现实。
走到校门口时，何岚汐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王菀：“我们说好了，不管高考有多难，都要一起坚持，一起去南方，一起看星空。谁都不许反悔！”
王菀用力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好，我们不反悔。”
两人在路灯下击了个掌，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个紧紧依偎的约定，藏在青春的夜色里，等着90天后的夏天，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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