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兼职的第一笔工资

少儿画室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王菀抱着一摞画纸走进来，鼻尖立刻萦绕着小朋友们打翻的彩铅碎屑味，混着空调风里的草莓味糖果香——

是上周她带孩子们画“我的梦想”时，何岚汐偷偷送来的草莓糖，说“给小画家们加加油，也给你留两颗”。

“王老师早！”穿粉色裙子的朵朵举着蜡笔跑过来，画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个举画笔的小人，“我昨天跟妈妈说，以后要像王老师一样，画会发光的太阳！”

王菀蹲下来，帮朵朵把歪掉的画纸摆正：“朵朵画得真好，今天我们学画小雏菊，好不好？就像上次在操场看到的那样，有黄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

画室里的小朋友们立刻欢呼起来，纷纷围到画架旁。王菀拿起彩铅，在白板上慢慢勾勒——笔尖划过的地方，一朵带着暖意的小雏菊渐渐成型，像把何岚汐上次举在阳光下的那朵，悄悄搬进了画室。

她一边画，一边想起自己第一次练画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笨拙，也是这样期待，直到遇见何岚汐，遇见那些藏在画纸里的温暖，才慢慢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

兼职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时，画室老板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王菀，指尖触到信封的瞬间，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这是她的第一笔工资，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裹在信封里，沉甸甸的，像捧着一颗慢慢发芽的种子。

“王老师教得好，孩子们都喜欢你。”老板笑着说，“这是额外给你的奖金，以后常来。”

王菀道了谢，攥着信封走出画室。夏末的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她手里的信封轻轻晃。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常去的文具店——

玻璃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笔，钢笔、中性笔、马克笔，像片彩色的森林。

王菀在柜台前转了三圈，目光最终落在一支银灰色的钢笔上——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星星图案，笔尖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把夜空里的星星，悄悄装进了笔杆里。

“就要这支吗？”店员笑着问，“这款钢笔笔尖很顺滑，写作业、画画都好用。”

王菀点点头，掏出信封里的钱付了款。把钢笔放进书包时，她特意用草莓图案的纸巾裹了裹，像在保护什么珍贵的宝贝。她看着手里剩下的零钱，心里悄悄盘算着——

这些钱要放进储蓄罐里，和之前打工攒的钱凑在一起，作为她和何岚汐的“开学基金”，到了南方，她们可以用这笔钱买个小小的相框，把毕业照装进去，挂在出租屋的墙上。

晚上，王菀约何岚汐在操场见面。对方踩着滑板过来，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像只轻快的小鸟：“是不是有好消息要跟我说？我妈今天炖了草莓银耳羹，我给你装了一饭盒，快尝尝！”

王菀接过饭盒，掀开盖子就闻到甜甜的香气。她从书包里掏出钢笔，递到何岚汐面前：“给你，我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写作业用。你不是总说你那支笔写起来‘刮纸像在挠黑板’吗？这支肯定好用。”

何岚汐眼睛亮了，赶紧拆开包装，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在纸上轻轻划了划。钢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轻柔的晚风拂过树叶，格外好听。她突然抬头，笑得眼睛都弯了：

“这笔尖比你讲数学题还顺滑！上次你跟我讲解析几何，讲得我脑袋都快炸了，这笔写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劲，以后我背历史、写数学题，都用它！”

王菀被她逗笑了，看着她手舞足蹈地在笔记本上写“南方加油”，心里暖暖的。何岚汐突然想起什么，从滑板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储蓄罐——是草莓形状的，和王菀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看！我把我爸给的零花钱，还有帮李昊补数学赚的钱，都存在这里面了，以后我们到了南方，就用这笔钱买草莓圣代，买画纸，买我们喜欢的东西！”

王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她们想到一起去了——都在悄悄为彼此攒钱，都在为她们的南方生活做准备。

她看着何岚汐手里的草莓储蓄罐，又想起自己房间里的那个，突然觉得，这些小小的储蓄罐里，装的不仅是钱，还有她们对未来的期待，对彼此的在意。

“对了！”何岚汐突然拉着王菀的手，往操场中央跑，“我发现了个好地方，能看到特别多的星星！就像我们上次看猎户座那样，不过今天的星星更亮，你看——”

王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夜空里的星星果然格外亮，星星图案的钢笔在何岚汐手里，反射着淡淡的星光，像把星星握在了掌心。

两人坐在草坪上，何岚汐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画着星星，王菀靠在她的肩膀上，喝着甜甜的草莓银耳羹，晚风轻轻吹过，把她们的笑声吹得很远。

回家的路上，王菀把找零的硬币悄悄放进储蓄罐里。草莓形状的储蓄罐沉甸甸的，像装着满满的温暖。

她看着书桌上的钢笔包装盒，又想起何岚汐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她终于能用自己赚的钱，给喜欢的人买礼物，终于能和何岚汐一起，一点点靠近她们的南方梦想。

第二天早上，王菀刚走进教室，就看见何岚汐在座位上等着她，手里拿着那支银灰色的钢笔：

“我昨天用它写了历史作业，张老师还夸我字写得好看！以后我们一起用这支笔，你画你的画，我写我的题，一起在南方实现我们的梦想！”

王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进何岚汐嘴里：“甜吗？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收到礼物要甜甜的’。等我们到了南方，我还要用我的工资，给你买更多好用的笔，买你喜欢的草莓干，买我们想要的一切。”

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晨光的味道，格外让人安心。何岚汐用力点头，握着钢笔的手又紧了紧。

两人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满是期待——她们知道，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带着这支钢笔，带着储蓄罐里的“开学基金”，带着彼此的陪伴，一起坐上前往南方的火车，在那片满是樱花和三角梅的土地上，开启属于她们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