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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

白夜盲点

00:00

11月6日,凌晨。

气象台发布沙尘暴红色预警,但落下的不是沙,是雪——雪片被高空铁锈色尘粒染成猩红,像无数被剪碎的瞳孔。

林叙站在市局天台,掌心摊开,红雪一触即化,在皮肤上落下细密红点,像低温烫伤。

00:07

城市广播突然切入童声:

“一只羊、两只羊……跳不过去的墙,就用血刷白。”

倒计时 48 分钟,从第一句开始。

00:10

顾瑶冲上天台,递来一张照片:

  卫星红外图,整个冬港呈完美的 0 形高温区,中心温度 48℃,边缘 0℃。

“热像仪显示,有人在城市地下埋了环形加热管,48 分钟后,雪会化成赤色蒸汽,把整个冬港罩进 0 形雾室。”

00:15

林叙打开手机直播软件,一个匿名频道正在推流:

【红雪·实时处刑】

观看人数:0

弹幕却刷屏:

【0:观众入场】

【0:导演就位】

【0:倒计时 47′30″】

00:20

直播画面切到地下管网主阀门室。

摄像头对准周凯的尸体——他本该在两天前坠楼身亡,此刻却端坐在镜头前,左眼被剜空,空洞里塞着 F-91W,秒针倒转。

尸体胸口贴着一张字条:

“替罪羊复活,只为背最后一口锅。”

00:25

弹幕弹出坐标:

【泄洪渠 0 号闸口】

林叙与顾瑶驱车,红雪在车灯里像血雨。

路面湿滑,轮胎摩擦声被广播里的童谣覆盖。

00:30

抵达闸口。

闸门敞开,地下通道亮着暗红灯泡,像一条剖开的血管。

墙上每隔 48 米,钉着一幅无瞳孔人像,颜料未干,被红雪蒸汽晕成泪痕。

00:35

最深处,一台旧式蒸汽锅炉正在加压,压力表指针停在 4.8 bar。

锅炉外壳用粉笔写着:

“把雪烧开,就能看见真相。”

旁边摆着七只空罐头,罐底各刻一个 0。

00:38

锅炉上方吊着一只金属箱,箱盖透明,里面是一枚老式 16mm 胶片盒,标签:

【RedSnow_48F】

胶片盒下系着一根导火索,燃烧速度 48 cm/min,正好在 48 分钟后点燃锅炉。

00:40

顾瑶剪断导火索,却发现里面裹着第二根更细的线——光纤,蓝光一闪,锅炉控制面板自动解锁,倒计时跳到 08:00。

00:42

控制屏出现实时画面:冬港小学体育馆,地面铺满红雪,48 个孩子戴着眼罩,围成 0 形。

画面角落,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举着牌子:

“盲视实验最终场。”

00:43

广播里童声变调:

“剪错线,蒸汽改道;救一座城,死一群羊。”

00:44

林叙望向顾瑶:

“锅炉只是诱饵,真正的 0 形加热管网在小学地下。蒸汽一旦改道,体育馆会变成高压锅。”

00:45

两人狂奔上车。

红雪越下越大,雨刮器来不及清理,挡风玻璃一片猩红。

导航显示:

距小学 4.8 公里,需 7 分钟。

00:47

直播间弹幕刷出倒计时:

【03:00】

【02:59】

【02:58】

……

00:48

小学后门紧锁,门楣上用粉笔写:“请保持盲视。”

林叙用枪托砸锁,红雪落进锁孔,像血塞。

 00:49

体育馆内,蒸汽阀门已开,地面开始升温,孩子脚下的红雪开始融化、升腾,形成 0 形赤雾。

小女孩站在中心,摘下眼罩,

左眼是空洞,右眼闪着 LED 红光。

00:50

林叙冲进雾圈,抱起最近的孩子往出口跑。

顾瑶指挥老师带其余学生撤离。

LED 计时器贴在天花板:

【00:48】

00:51

林叙回头,小女孩站在蒸汽喷口,怀里抱着那只熊猫玩偶,玩偶左眼塞着 F-91W,秒针停在 03:07。

她轻声:

“哥哥,把我忘了吧。”

00:52

林叙冲过去,蒸汽喷涌,小女孩身影被赤雾吞没。

倒计时归零,锅炉房自动泄压,尖锐汽笛划破夜空,像一声长哭。

00:53

雾散。

地面只剩一只烧黑的熊猫玩偶,表盘碎成两半,时间停在 00:00。

孩子们全部安全撤离,小女孩却不见了。

01:00

红雪停了。

城市上空,0 形蒸汽云在路灯映照下,像巨大的瞳孔缓缓闭合。

01:07

林叙蹲下身,从焦黑玩偶里抽出一张烫金票根:

【单程票 00:00 → 03:07】

背面手写:“红雪洗过的眼睛,才能看见空洞。”

01:10

远处,救护车灯红蓝交错,像一截断裂的倒计时。

林叙把票根放进内袋,抬手接住最后一片红雪。

雪在掌心化成血滴,沿着指纹滑成 0 形。

01:11

广播最后一句童谣:

“羊跳过墙,墙变成刀,刀落下,雪就红了。” 

01:12

林叙望向夜空,轻声补完:

“刀落下的地方,会开出第 7 只眼睛。”

01:13

城市灯一盏盏熄灭,像被谁按了 0。

黑暗中,只剩他掌心的那滴血,仍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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