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佐

第1篇

训练室的灯光刺得你眼睛发痛。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刺痛了眼角，但你顾不上擦拭。面前的沙袋已经承受了近两个小时的击打，填充物开始从裂缝中漏出。

"够了。"夏以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到此为止。"

你咬紧牙关，又是一记重拳砸在沙袋上。"再来十分钟。"

"你手腕已经肿了。"夏以昼一把按住摇晃的沙袋，紫橙色眼眸在训练室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不要任性。"

这不是任性。自从三天前从黑市拍卖会带回那些数据，你们已经锁定了"教授"可能藏身的三个地点。但每次行动都晚了一步——就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这种无力感让你夜不能寐，只能通过近乎自虐的训练来发泄。

"我说了，再来十分钟！"你猛地推开他的手，一记回旋踢重重落在沙袋上。

剧痛从脚踝直窜上脊背。你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你的腰，夏以昼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你——火药、汗水，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味。

"倔强的小苹果。"他的声音近在耳畔，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部传来，"受伤了还怎么报仇？"

你想挣脱，却发现双腿因为过度训练而发抖。夏以昼轻而易举地将你打横抱起，像扛一袋面粉那样把你带出了训练室。

"放我下来！"你捶打他的肩膀，却只换来一声轻笑。

"省点力气吧。"

他把你放在医疗室的长椅上，动作意外地轻柔。"黎深！"他朝里间喊道，"你的病人又把自己弄伤了。"

黎深从实验室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些许化学试剂的痕迹。他推了推眼镜，绿眸扫过你红肿的脚踝和手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过度训练导致肌肉纤维撕裂，踝关节轻微扭伤。"他单膝跪地，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你的脚踝上，"为什么不及时停止？"

你避开他的视线："我没注意。"

"她在发泄。"夏以昼靠在门框上，"因为上次行动的失败。"

黎深抬头看了夏以昼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你看不懂的眼神。然后黎深起身去拿医疗箱，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注射器。

"局部麻醉和肌肉松弛剂。"他解释道，"会有点疼。"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你瑟缩了一下。药物很快起效，疼痛变成了遥远的钝感。黎深开始熟练地为你包扎，他的手指修长灵巧，每一次触碰都精确得像在操作一台精密仪器。

"好了，别乱动。"他最后固定好绷带，"我给你做个全身扫描，看看有没有其他损伤。"

你躺在扫描仪上，闭着眼睛听机器运转的嗡嗡声。黎深的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了下来。

"奇怪..."他喃喃道。

你睁开眼："怎么了？"

黎深没有回答，而是调整了几个参数重新扫描。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甚至摘下了眼镜擦拭，好像怀疑镜片出了问题。

夏以昼走过来："发现问题了？"

"她的基因序列..."黎深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不确定，"在自我重组。"

你猛地坐起来，差点撞到扫描仪："什么意思？"

黎深调出一组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复杂的DNA螺旋结构。其中几段闪烁着红色的光。

"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那些红色片段，"这些是之前被锁住的基因片段，现在正在缓慢解锁。按照这个速度..."

"她什么时候会完全解锁？"夏以昼打断他。

"不确定。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黎深重新戴上眼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自然发生的。有什么东西触发了这个进程。"

你想起拍卖会上那个银边眼镜男子的话——"您的藏品与我们要找的叛徒后代非常相似"。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是'教授'的人。"你说，"他们在拍卖会上认出了我，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知道我的...特殊之处？"

夏以昼和黎深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推开，秦彻大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暗红色西装，白发松散地扎在脑后，红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最新情报。"他直接切入主题，甚至没注意到医疗室里的紧张气氛，"'教授'在招募顶尖生物学家，目标可能是下周的国际医学峰会。"

黎深立刻转向秦彻："峰会将展示最新的基因靶向技术，如果被武器化..."

"我们必须阻止他。"你试图站起来，却被黎深按回床上。

"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他冷声道。

秦彻这才注意到你的伤势，红眸微微眯起："小狸花又把自己弄伤了？"

"不是重点。"夏以昼走到秦彻面前，"关于医学峰会，你有什么计划？"

秦彻勾起嘴角："我搞到了邀请函。作为医疗器械供应商，我可以带一名助理入场。"

"太危险。"夏以昼立刻反对，"如果'教授'的人认出她..."

"那就换种方式。"你突然说。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你。

"如果秦彻能带我进去，黎深作为医学专家肯定也有邀请函。"你慢慢说道，感受着思路逐渐清晰，"我们可以分头行动。黎深负责技术层面，秦彻负责社交网络，而我..."

"你负责待在最安全的地方。"夏以昼打断你。

你直视他的眼睛："不，我负责做诱饵。"

医疗室瞬间安静得可怕。黎深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遮住了他的表情；秦彻的红眸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你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而夏以昼...夏以昼的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

"绝对不行。"他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不行？"你倔强地反问，"如果'教授'对我的基因这么感兴趣，我出现一定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你们就有机会..."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以昼突然提高了声音，紫橙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你从未见过的暴怒，"'教授'不是普通罪犯，落在他手里的人，连全尸都是奢望！"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了，但很快又挺直了脊背："那你们就保护好我。这不是你们一直在做的吗？"

夏以昼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在你以为他要爆发时，秦彻突然笑出了声。

"我喜欢这个计划。"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小狸花终于有点特工的样子了。"

"秦彻！"夏以昼警告地瞪着他。

"她说得对。"黎深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出奇，"这是最有效的方案。而且..."他看向扫描仪上的数据，"如果她的基因解锁继续加速，很快就不需要我们保护了。"

夏以昼的目光在你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狠狠砸了一下墙壁，转身离开了医疗室。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秦彻耸耸肩："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他走到你面前，俯身看着你的眼睛，"不过小狸花，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好孩子。"他轻轻拍了拍你的脸颊，手指意外地温暖，"明天开始特训。医学峰会的安保系统可不像黑市拍卖会那么好糊弄。"

秦彻离开后，医疗室里只剩下你和黎深。他沉默地整理着医疗器械，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你终于忍不住问。

黎深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夏以昼曾经有个妹妹。"

你屏住呼吸："曾经？"

"三年前，'教授'的一次人体实验中。"黎深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她没能挺过去。"

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你想起夏以昼偶尔流露出的保护欲，那些时刻紧绷的神经，还有他叫你"小苹果"时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保护重要的人。"黎深关上电脑，"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把你推得远远的。"

你低头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我去找他。"

"别。"黎深按住你的肩膀，"给他点时间。现在..."他递给你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医学峰会的详细资料，包括场馆地图、出席名单和展示项目。其中一个被红圈标记的项目引起了你的注意——"基因靶向递送系统"。

"这就是'教授'的目标？"

黎深点头："理论上，这项技术可以将药物精确送达特定器官或细胞。但如果用来递送毒素或病毒..."

你倒吸一口冷气："生物武器。"

"更可怕的是，如果结合你的基因数据，"黎深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可以开发出只针对特定人群的武器。"

你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战斗。

"我会做好的。"你坚定地说，"不管夏以昼同不同意。"

黎深看了你很久，突然伸手摘下了眼镜。没有镜片的阻隔，他的绿眸出奇地温柔。"我知道你会。"他轻声说，"所以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