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妖司·未时——
赤水决堤。
浊浪裹挟赤焰，自天都西郊一路烧进城。
探子急报：水中有人面蛇尾的“赤水女子”，手持枯灯，灯焰所照，万物成灰。
文潇翻卷：
文潇“是赤水之神——赤魃。灯名‘焚心’，以情为油；情不尽，火不灭。”
卓翼宸握剑：
卓翼宸“赤魃现世，必寻负心之人。天都危矣。”
阿嵛立于廊下，指尖微颤——焚心灯，能燃尽世间执念。
她腕间融雪纹尚未褪尽，此刻却隐隐发烫，似在共鸣。
赵远舟倚门，目光落在她心口：
赵远舟“负心之人，远在天边，近在……”
他话未说完，阿嵛已抬眼，眸色沉静：
赵远舟“是我。”
——大牢·夜谈——
锁链已除，他却仍坐在角落，像习惯囚笼的兽。
阿嵛以指尖蘸水，在石壁上画下一盏灯：
阿嵛“赤魃要的是‘焚心’，我给她便是。”
赵远舟握住她手腕，声音低哑：
赵远舟“焚心灯一旦点燃，被焚者将永失所爱之忆。你……舍得忘了我？”
阿嵛垂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阿嵛“若忘了，我能救天都，那便忘。”
赵远舟指腹擦过她唇角，第一次用近乎祈求的语气：
赵远舟“阿嵛，别赌这一次。”
——赤水·子时——
赤浪滔天，火光映夜如昼。
赤魃立于浪尖，枯灯摇曳，灯焰竟是一弯血色月牙。
阿嵛涉水而来，月纹在颈侧亮得刺目。
赤魃抬眼，声音似哭似笑：“月隐后人，也来送情？”
阿嵛抬手，以银刃划破指尖，血珠滚落，在半空凝成灯芯。
阿嵛“以我心血，换你熄火。”
赤魃轻笑，灯焰骤长：“情不尽，火不灭。”
赵远舟破水而来，黑雾化盾，挡在她身前。
赵远舟“她的情，我来灭。”
——焚心之局——
赤魃挥灯，火浪化作无数赤蛇，直扑二人。
赵远舟戾气凝刃，斩蛇如雨。
阿嵛趁隙跃起，指尖血珠落在灯芯。
灯焰一滞，竟反噬赤魃。
赤魃惊怒，鱼尾拍浪：
“负心之人都该死！”
阿嵛抬眼，声音清冷：
阿嵛“负心的是我，与他无关。”
她反手扣住赵远舟手腕，以月纹为引，强行将焚心灯火渡入自己心口。
火舌缠身，却未灼伤她分毫——
只因赵远舟以戾气为笼，将火焰尽数囚于自己体内。
——赤水·火灭——
灯焰熄灭，赤魃化水而散。
赤水退潮，残火凝成一枚赤红鳞，落在阿嵛掌心。
赵远舟单膝跪地，胸口焦黑，却抬手擦去她眼角血迹。
赵远舟“情未尽，火已灭。”
他声音低哑，
赵远舟“你可还舍得忘了我？”
阿嵛俯身，吻住他干裂的唇。
阿嵛“不舍得。”
——缉妖司·黎明——
赤水退，天都安。
卓翼宸第一次对赵远舟伸出手：
卓翼宸“从此并肩，不再是囚。”
赵远舟未握，只侧头看向阿嵛。
阿嵛将赤红鳞按在他心口，轻声：
阿嵛“焚心为契，此后你的痛，我来担。”
——大牢·夜——
牢门敞开，赵远舟却未踏出半步。
阿嵛倚门而立，指尖轻触他心口焦痕。
阿嵛“赵远舟。”她第一次唤他全名，
阿嵛“跟我回家。”
赵远舟抬眼，眸底火光未熄，却盛满她的倒影。
赵远舟“好。”
【第十四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