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撤回了之前往小满心脉输入的内力。
那是用来吊命的,现在确定小满姑娘没事儿了,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内力继续在人家体内待着了。
不是李莲花舍不得,而是内力这种东西,自己体内还是不要留下别人的比较好。
虽说可以化为己用,但小满姑娘这不是还没修炼过内功心法吗。
李莲花又不是不准备教,他也相信小满姑娘的悟性,所以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内力对她产生过多的影响为好。
而且,他又不是不能在小满姑娘身体大好之前每日给人温几次脉。
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
‘咦?’
李莲花感觉,他刚才从小满姑娘体内撤回来的内力……好像和他原本用扬州慢练出来的,有那么些许的不同?
扬州慢,是他按照自己的身体和目标自创的内功心法,用这个心法练出来的内力,虽说是至纯至和,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内力还是会偏阳一些。
但那些从小满姑娘体内转过一圈的内力就不一样了。
李莲花非常确认小满没有修炼过内功心法,他输入的内力也只是在心脉吊命,并没有在她体内运转。
所以这些内力,是怎么从偏阳在小满姑娘体内过一下就变成偏阴了呢?
有些神奇。
没等他思考出结果,无了方丈倒了两杯茶,拉着李莲花坐下后,又开始老生常谈:“李门主,老衲当日倾尽全力也无法助你度过十年之期,不若回到百川院,寻访昔日旧友齐心协力,共寻救治之法。”
李莲花不说话,只自顾自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了无方丈看着李莲花,继续说道:“老衲不知李门主为何不见故人,但老衲斗胆一猜,可是因为云院主,云彼丘?”
听到这个名字,李莲花手上不自觉的用了下力,捏碎了之前还在把玩的茶杯,目光冷冽,原本的平静也消失不见了。
“老衲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云院主在东海大战一月后去了东海,归来时胸口带着剑伤,自那之后,便自闭百川院,画地为牢,他的……”
后面的话,李莲花没有听清,他的思绪,被无了和尚的话勾到了东海大战,他顶着碧茶毒发,跟笛飞声打斗的时候。
云彼丘是他信任的兄弟,可就是这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候深深地捅了他一刀。
东海的水在腊月里可真冷啊……
等李莲花把思绪从过往痛苦的记忆里抽回来时,了无方丈已经说完云彼丘,说完百川院,开始说乔婉娩了。
“……乔施主在寺内点了一盏往生灯,普渡寺香火缭绕,乔施主身有哮疾却月月来寺内添油跪拜,李门主当真决意老死不见故人了?”
乔婉娩啊……
李相夷曾经喜欢阿娩,但是当他看到那封诀别信以后,只会和乔姑娘归于陌路、相忘于江湖,此后再无任何干系了。
而他李相夷都不在乎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李莲花的故人呢?
无了方丈看着油盐不进的李莲花,继续说道:“百川院离普渡寺不远,李门主可愿归去?”
李莲花还是没有反应。
“李门主?”
无了方丈看着像是正在神游天外的李莲花,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火气,当即重重的把茶杯撂在桌上,出声呵道:“李莲花!”
李莲花正过身子,展颜一笑:“什么事儿?”
真是的,他当年都说了:李相夷已葬身东海,从此,这世上只有李莲花了。
无了方丈看着面前这人,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有之前心里涌现的火气,看来他的修行还是不够。
无了方丈:“阿弥陀佛。”
那就念个佛吧!
算了,不愿意回就不回吧,无了方丈又开始问李莲花他身上的伤和毒。
“李施主,老衲的梵术只是续经接脉之法,金针也只能将当时入脑的碧茶之毒引出,无法真正的解毒,不知李施主的身体现下如何?”
这个问题李莲花还是愿意回答的,毕竟当初还是无了和尚把他救回来的呢。
不过……他要直接告诉无了和尚好了吗?
李莲花还在组织语言,可他的沉默却让无了方丈以为这人的身体又出了什么意外,直接伸手摸脉。
你不说!
我自己看!
看……
无了方丈摸着李莲花的脉象,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结果,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然后换了只手继续诊。
同时,还不忘观察李莲花的面相。
他记得,当日的数道金针虽阻止了碧茶入脑,却也让他受尽了折磨,从此容貌和身形日渐变化,故人相见也难识。
应该存在于李莲花体内的数道金针,此时也了无踪影。
因为直接被泯灭了啊。小满身上的麒麟血又不是吃干饭的,那可是加强版的!
在看容貌和身形。
按照无了和尚的推断来说,虽然离东海大战过了才不到一年的光景,容貌有变也不至于太大。
但……但李莲花现在的样子,和他从前确实一般无二!
体内的内力虽然不多,但气血充盈、面色红润。
“哈哈哈哈!”
无了和尚大笑出声。
“李施主这是沉疴顿愈、复旧如初了啊!”
李莲花也跟着笑了笑,收回手说:“你现在放心了吧。”
而后正色道:“这些时日,多谢你为我的身体费心,李莲花无……”
“诶!”
无了方丈连忙摆了摆手,说“老衲并没有寻到解毒的良方,是李施主福缘深厚,命不该绝啊。”
想到碧茶之毒,无了方丈皱了皱眉,又问:“不知李施主可愿告知解毒方法?药魔的碧茶之毒为天下第一至毒,若是有了解法,便也不足为惧了。”
“这……”
李莲花目移。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碧茶之毒未必真的没有解药,但他的解毒方法非同寻常,其中还涉及到了他人安危。
李莲花克制着自己想要看向小满的目光,对着无了和尚歉意一笑,说:“抱歉。”
便再也没没有其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