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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跟踪

再笑一次

庭院里的玫瑰又开了几簇新的,清晨的露水沾在花瓣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钻石。我蹲在花畦边,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白玫瑰松士,指尖忽然被一片带着晨露的花瓣蹭过,凉丝丝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小心点,别被玫瑰刺扎到。”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温热的气息。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拿过我手里的小铲子。池妄半蹲在我身边,动作熟练地帮那株白玫瑰培好土,指尖避开锋利的花刺,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开会吗?怎么还在家?”我仰头看他,阳光透过他的发梢落在脸上,在他眼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直起身,伸手帮我拂去裙摆上的草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会议推迟了,有人想在项目上搞小动作,需要重新梳理方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的围墙,眼神沉了沉,“不过你放心,家里的安保已经加强了,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他还在担心那个送相册的神秘人。这几天,池妄派去调查的人几乎把城市翻了个遍,却连快递员的线索都没查到——送包裹的人用了假身份,监控也只拍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那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针,时不时刺一下,让人心里发慌。

“我没事的,”我拉了拉他的袖口,试图让他放宽心,“说不定只是苏晚的朋友,看到我们幸福,想送点东西祝福我们呢?”

池妄低头看着我,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傻丫头,哪有人用这种方式祝福?不过你别多想,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怎么了?”我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声问。

“没什么,公司的事。”他避开我的目光,走到一旁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我隐约听到“苏晚”“旧友”几个词,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难道和苏晚有关?

等他挂了电话,我忍不住问:“是关于苏晚的事情吗?”

池妄沉默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刚才是苏晚以前的一个朋友,叫温雅,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我,还提到了苏晚生前的一些事。”他顿了顿,握住我的手,“我下午要去见她,你想一起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们聊的是苏晚的事,我去了可能不太方便。而且我下午想在家整理一下那些旧信,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池妄显然有些不放心,叮嘱了管家好几遍,又给我留了两个保镖在别墅门口,才开车离开。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山路尽头,我回到书房,把那个装着旧信的木盒抱到桌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信纸上,那些泛黄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我一页页仔细翻看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关于那个神秘人的线索。翻到中间一页时,一张夹在信里的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孩,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温柔,是年轻时的苏晚;另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扎着高马尾,笑得很灿烂,手臂亲昵地搭在苏晚肩上。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和温雅在玫瑰园,妄哥哥拍的。”

温雅?不就是池妄要去见的那个苏晚的旧友吗?我心里一动,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温雅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和苏晚的温柔截然不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照片角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不远处偷拍。因为年代久远,照片有些模糊,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出是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

难道这个偷拍的人,就是送相册的神秘人?我心里一紧,赶紧把照片收好,想等池妄回来给他看。可刚把照片放进抽屉,手机就响了,是管家打来的。

“夏小姐,门口有位小姐说认识您,叫温雅,说池先生让她过来等。”

温雅?她不是应该和池妄见面吗?怎么会来家里?我心里泛起一丝警惕,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披肩,眉眼和照片上的温雅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比照片上温婉了许多。

“让她进来吧,带到客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管家把人请进来——如果她真的是苏晚的朋友,说不定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线索。

没过多久,温雅就跟着管家走进了客厅。她看到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就是夏颜吧?我是温雅,苏晚的朋友。”

“温小姐请坐。”我给她倒了杯茶,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的举止很优雅,说话时语速平缓,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其实我今天本来和池妄约在外面见面,但路上有点事耽搁了,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记得苏晚以前提过这个别墅,就过来碰碰运气。”温雅解释道,目光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玫瑰油画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没想到这里还是老样子,连这幅画都还在。”

“您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我趁机问。

温雅点了点头:“以前我和苏晚经常在这里玩,池妄那时候就像个小大人,总跟着我们,还不许别的男生靠近苏晚。”她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回忆的暖意,“苏晚那时候最喜欢玫瑰,说这里的玫瑰是她见过最美的。”

提到苏晚,我想起那张照片,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她:“温小姐,这张照片是您和苏晚吗?”

温雅接过照片,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这张照片我都快忘了,还是池妄帮我们拍的呢。”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照片角落的模糊身影上,脸色微微变了变,“这是……”

“您认识这个人吗?”我赶紧问。

温雅皱着眉,仔细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不太确定,那时候总有人偷偷跟在苏晚身边,池妄为此还发过好几次火。”她放下照片,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夏颜,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苏晚去世前,曾经给我寄过一封信,说她发现有人在她的药里动手脚,还说沈绵绵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我心里一惊:“您说什么?苏晚的药里有人动手脚?”

温雅点了点头:“当时我以为她是生病太敏感了,没当回事,直到她去世后,我才发现那封信里夹着一张药瓶的照片,上面有沈绵绵的指纹。我那时候想告诉池妄,可沈绵绵说我是因为嫉妒她和池妄走得近,故意造谣,池妄那时候也很信任她,根本不相信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当时早点把事情说清楚,苏晚说不定就不会……”

原来苏晚的死不是意外?我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难怪沈绵绵一直针对我,她根本就是怕事情败露!就在这时,温雅突然抓住我的手,语气急切:“夏颜,你一定要小心,沈绵绵那个人很阴险,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好像是沈绵绵的人,我担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池妄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温雅,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温雅站起来,语气急切,“关于苏晚的死,还有沈绵绵……”

“我知道。”池妄打断她,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满是担忧,“夏颜,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把温雅刚才说的话告诉了他。池妄的脸色越来越沉,看向温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当年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那时候说过,是你不相信我!”温雅的情绪有些激动,“而且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回来后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怕自己出事,才赶紧找你。”

池妄沉默了几秒,才说:“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最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我会派人保护你。”他顿了顿,看向我,“我们先回书房,把照片和旧信再整理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和池妄刚走进书房,管家就匆匆跑了进来:“先生,刚才门口的保镖说,看到一个可疑的女人在别墅周围徘徊,好像在拍照。”

“追!”池妄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把别墅周围的监控调出来,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我心里一紧,走到窗边往外看。远处的小路上,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正快步走着,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机。难道她就是那个送相册的神秘人?还有照片上偷拍的人,会不会也是她?

“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追了,一定会查到她的身份。”池妄走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不管她是谁,只要敢伤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安,但有他在身边,我总能感到一丝安心。可我没想到,更大的意外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温雅突然冲进书房,脸色苍白:“池妄,夏颜,你们快看看这个!”她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我和瑞应成在学校银杏树下说话的场景,背景里还有沈阳深的身影。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夏颜,你以为池妄真的爱你吗?你不过是他用来忘记苏晚的工具,等他发现你的秘密,你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的脸色瞬间白了——瑞应成和沈阳深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从来没跟池妄提过他们,没想到会被人用这种方式翻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池妄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尘封的往事,像一场噩梦,我一直不愿意提起,更不想让池妄知道。温雅看着我的样子,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夏颜,你快跟池妄解释清楚啊,不然他会误会你的!”

就在这时,池妄的手机响了,是他派去追那个可疑女人的人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越来越沉:“什么?人跑了?监控被破坏了?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看向我,眼神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分:“夏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阵委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他,只是那些往事太沉重,我怕说出来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现在,被人这样刻意挑拨,我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瑞应成和沈阳深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那时候我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瑞应成帮过我,而沈阳深……他对我很好,但也很霸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后来我考上大学,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们,我以为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所以没跟你说。”

池妄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温雅站在一旁,小声说:“池妄,夏颜肯定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别误会她。那个神秘人明显是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我们不能上当。”

池妄没有回应温雅的话,只是看着我,语气平静:“所以,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和你的旧友?”

“是,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只是普通同学。”我急忙解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池妄伸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我相信你。”他顿了顿,看向温雅,“温雅,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你先回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

温雅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书房里只剩下我和池妄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我知道,就算他说相信我,心里肯定还是有疙瘩。那些被刻意翻出来的往事,还有那个神秘人的挑拨,像一道裂缝,悄悄出现在我们之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池妄轻轻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让你因为这些事情受委屈。”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不管那个神秘人是谁,不管她想耍什么花招,我都会查清楚。而且我会陪你一起面对你的过去,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他一直都懂我心里的不安,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我。就算有再多的误会和挑拨,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可我没有想到,温雅的出现,只是这场阴谋的开始。那个神秘人还在暗中盯着我们,而沈绵绵在监狱里也没有安分,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我们慢慢靠近。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池妄,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永远不会放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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