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寂灭冰冷的声音砸下来，像给苏爽的命运盖了章。
两个刚才拖魔将的魔卫，立刻幽灵般出现在苏爽身后，一左一右，铁钳似的手抓住她的胳膊。
“喂喂喂！轻点！尊上说的是‘专属药奴’！不是‘专属沙包’！你们懂不懂专属的含金量啊！”苏爽一边被拖得脚不沾地，一边试图挣扎，嘴里还不忘叭叭，“小心我告你们职场霸凌！尊上！尊上您管管啊！”
寂灭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径直转身，玄色袍角划过一个冷漠的弧度，消失在王座后的阴影里。
“宿主！省点力气吧！你现在是‘脑子有病的奇怪蝼蚁’，不是‘尊贵的VIP客户’！”系统250号在她脑子里凉凉吐槽，“能活着当药奴已经是沙雕史上的奇迹了！知足吧！”
“我知足个头！试药！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苏爽被拖进一条阴森狭窄的通道，空气里的血腥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到呛鼻的、混合了各种诡异气味的药味。“系统！有没有新手大礼包？比如百毒不侵丸？或者吃了能放彩虹屁让反派心情变好的神丹？”
“百毒不侵丸？想得美！新手礼包倒是有，”系统250号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沙雕光环’被动技能已生效，效果：宿主作死时，有极低概率触发‘逻辑混乱’或‘物理闪避’。请宿主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将技能升级为‘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苏爽：“……” 这系统果然是个坑货！沙雕光环？她现在还不够沙雕吗？！
魔卫把她扔进一间巨大的、更像恐怖实验室的石室。石壁上凿满了格子，塞满了各种颜色诡异、形态扭曲的植物、矿物、甚至……还在蠕动的虫子。中央一口巨大的黑石药鼎，下面幽蓝色的火焰无声燃烧，鼎内咕嘟咕嘟冒着墨绿色的泡泡，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寂灭已经站在药鼎旁，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把漆黑的玉勺搅动着那锅“生化武器”。听到动静，寂灭头也没回。
“名字。”寂灭的声音比石室的温度还低。
“啊？哦！小的苏爽！苏是苏爽的苏，爽是苏爽的爽！”苏爽赶紧站直，努力挤出职业假笑。
寂灭搅动药汁的手顿了一下，似乎被这过于直白的自我介绍噎住了。寂灭终于侧过脸，那双冰寒的眸子扫过苏爽，带着纯粹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实验材料。
“脱。”
“哈？！”苏爽脸上的假笑瞬间裂开，下意识捂住胸口，“脱…脱什么？尊上！虽然小的只是个药奴，但也是有尊严的！卖艺不卖身啊！”
系统250号：“噗——宿主！你想什么呢！寂灭是让你脱外衣！方便试药后观察皮肤反应！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寂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也听到了苏爽的虎狼之词。寂灭的语气更冷了，带着一丝不耐：“外衣。沾了灰，碍眼。”
“哦哦哦！脱外衣啊！早说嘛！吓死宝宝了！”苏爽瞬间松了口气，麻溜地把那件灰扑扑的魔仆外袍扒了下来，露出里面同样灰扑扑但还算完整的中衣。动作之快，生怕寂灭反悔。
寂灭的目光在她还算干净的中衣上停留了一秒，似乎觉得勉强合格了。寂灭不再看她，用玉勺从药鼎里舀起一小勺墨绿色的、粘稠得拉丝的液体，盛在一个同样漆黑的小碗里。
那碗药汁递到了苏爽面前。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烂水果、臭鸡蛋、和一百年没洗的臭袜子的味道直冲苏爽天灵盖！
“呕——”生理反应比脑子更快，苏爽干呕了一声，脸都绿了。“尊…尊上…这…这玩意儿真的能喝？喝了不会原地飞升去见马克思吧？”
“马克思是谁？”寂灭冷冰冰地问。
“呃…一个…一个很厉害的思想家！”苏爽胡诌，眼睛死死盯着那碗“毒药”，脚底板悄悄往后挪，“那个…尊上英明神武！这么珍贵的药，给小的试是不是太浪费了？要不您先给门口那盆长得像食人花的植物尝尝？”
寂灭面无表情，往前递碗的动作纹丝不动。那意思很明显：要么喝，要么死。
系统250号尖叫：“喝啊宿主！为了1.5点好感度！为了咸鱼的未来！想想小钱钱！想想永生！干了这碗恒河水…啊呸，是寂灭牌毒药！”
苏爽看着寂灭那张毫无波澜的帅脸，又看看那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药汁，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咸鱼的求生欲（以及对系统抹杀的恐惧）战胜了一切。她视死如归地接过碗，捏住鼻子，闭上眼，以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
“吨吨吨吨吨！”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一万只臭虫在嘴里开狂欢派对的恐怖味道瞬间炸开！苦！涩！酸！臭！还带着一股诡异的麻！苏爽的脸瞬间扭曲成了毕加索名画，眼泪鼻涕齐飞，感觉灵魂都要从头顶飘出去了！
“呕——咳咳咳！”她强忍着没吐出来，扶着冰冷的石壁咳得惊天动地。
寂灭全程冷漠旁观，仿佛在看一只小白鼠挣扎。等苏爽咳得差不多了，寂灭才慢悠悠开口：“感觉如何？”
苏爽感觉自己舌头都麻了，味蕾集体阵亡，脑袋嗡嗡作响。她虚弱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寂灭，气若游丝，但沙雕之魂在濒死边缘再次燃烧：
“感…感觉…好极了！”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在飘，“此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入口柔，一线喉！先是地狱般的苦涩，如同尊上您对敌人冷酷无情的制裁！然后是直冲天灵盖的酸爽，如同尊上您那惊世骇俗的俊美容颜带给小的的震撼！最后是那回味无穷的…呃…灵魂升华感！如同沐浴在尊上您浩瀚如海的魔威之下！妙！实在是妙啊！此药定能助尊上神功大成，一统三界！小的能喝到此药，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呃…魔气！”
苏爽一口气说完，感觉肺都要炸了，眼前阵阵发黑。这波彩虹屁，绝对是她毕生功力所聚！
石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药鼎里墨绿泡泡破裂的咕嘟声。
寂灭：“……”
系统250号：“……” 它默默给宿主的“沙雕光环”技能点了个赞。这都能圆回来？
寂灭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抽搐？寂灭看着苏爽那张因为药力而扭曲发绿、却又强行挤出谄媚笑容的脸，还有那番逻辑混乱、狗屁不通却莫名…有点耳熟（？）的彩虹屁……
“叮！检测到反派魔尊寂灭对宿主产生‘极度无语’‘荒谬升级’的情绪波动！特殊能量点+5！” “叮！反派魔尊寂灭好感度+0.5！当前好感度：2/100！”
“才0.5？！”苏爽在脑子里对系统哀嚎，“我这波彩虹屁可是用生命在吹啊！嘴皮子都麻了！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知足吧宿主！能在寂灭的毒药下活下来还能吹彩虹屁，你已经创造了历史！”系统250号安慰（？）道。
寂灭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苏爽那惨烈的样子都会污染眼睛。寂灭走到旁边一个巨大的、布满复杂纹路的石台前，拿起一根细长的、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玉针。
“过来。”寂灭命令道。
苏爽腿肚子还在打颤，但还是挪了过去。寂灭示意她把手腕放在石台上一个凹槽里。
“尊上…这是要…抽血？”苏爽看着那根闪着寒光的玉针，瑟瑟发抖。
“验毒。”寂灭言简意赅，玉针快如闪电般刺入苏爽手腕的血管。
“嗷——！”苏爽疼得嗷一嗓子，眼泪汪汪，“轻点啊尊上！小的这细皮嫩肉…呃…虽然现在有点绿，但也是肉啊！”
寂灭根本不理她，专注地看着玉针。针尖迅速染上一抹诡异的墨绿，颜色还在不断加深、变化。寂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废物。”寂灭冷冷吐出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说药废还是苏爽这个药奴废。寂灭拔出玉针，随手丢进旁边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水晶盆里。玉针上的墨绿瞬间被溶解净化。
“药效不足，毒性驳杂。”寂灭走到药鼎边，又拿起几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材，看也不看就丢进鼎里。鼎内的墨绿药汁瞬间沸腾翻滚，颜色变得更加深沉粘稠，散发出的味道…更上头了！
苏爽看着寂灭那行云流水（丧心病狂）的加料动作，脸都白了：“尊…尊上？您这是…准备熬一锅孟婆汤Plus Max Pro版吗？”
寂灭没理她，继续搅动。片刻后，又一碗新鲜出炉、热气腾腾、颜色更加深邃诡异的药汁被递到苏爽面前。
那味道，比刚才那碗还要霸道十倍！苏爽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掀飞了！
“不——！”苏爽发出绝望的哀嚎，连连后退，“尊上！使不得啊！再喝小的真的要嗝屁了！小的死了不要紧，谁给您这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帅得惨绝人寰的尊上试药啊！这将是整个魔界…不，是整个三界最大的损失啊！”
寂灭举着碗，动作丝毫未动。寂灭的眼神冰寒刺骨，仿佛在说：要么喝，要么现在就死。
苏爽看着那碗“绝命毒师特调”，再看看寂灭那张毫无商量余地的脸，悲从中来。她颤抖着手，再次接过那碗仿佛来自地狱的馈赠。就在她准备闭眼再干一次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石台上寂灭刚刚用过的、装着透明液体的水晶盆。盆底似乎沉淀了一点点刚才玉针上溶解下来的墨绿色残留物。
一个极其大胆（沙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等等！尊上！”苏爽猛地大喊一声，把碗往旁边石台上一放（动作之快，生怕寂灭以为她要摔碗），然后指着那个水晶盆，脸上露出一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激动（夸张）表情，“小的突然福至心灵！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寂灭眉头微挑，示意她说下去。
“尊上您看！”苏爽指着水晶盆底那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墨绿沉淀，语气斩钉截铁，“这残留！这色泽！这沉淀的形态！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九幽凝碧’精华啊！此物只存在于传说中，有提纯魔元、淬炼神魂的无上功效！但它药性太烈，直接服用会爆体而亡！可尊上您看！它被这‘净灵液’（苏爽瞎编的名字）完美融合中和了！这说明什么？！”
寂灭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带着探究看向苏爽。
苏爽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一种“我是天才”的光芒（虽然脸色还是绿的），声音洪亮：“这说明！尊上您熬制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需要内外兼修的绝世神药啊！内服，洗筋伐髓，脱胎换骨！外敷，淬炼魔体，金刚不坏！小的刚才只喝了内服的，效果已经如此显著（指脸绿），如果能配合这‘净灵液’外敷…那效果绝对惊天动地！尊上您简直是天才！不！是鬼才！魔药界的爱因斯坦！牛顿看了都要给您递苹果！”
苏爽唾沫横飞，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手伸向那个水晶盆，试图把里面那点可怜的“精华”捞出来抹自己身上——外敷总比内服强吧？！
寂灭看着苏爽那偷偷摸摸又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再看看盆底那点微不足道的杂质……寂灭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极其短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就在苏爽的手指即将碰到盆里液体的时候——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寂灭突然抬手，一道魔气精准地打在水晶盆上。盆里的液体连同那点沉淀，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水汽都没留下。
苏爽的手僵在半空：“……” 我的外敷！我的救命稻草！
寂灭重新端起那碗新鲜出炉的“孟婆汤Pro Max”，再次递到苏爽面前，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恶劣的玩味：
“既然此药如此神妙，内外兼修效果更佳……那这外敷的部分，本座替你省了。专心内服。”
苏爽：“！！！”
系统250号：“噗哈哈哈哈哈哈！宿主！玩脱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寂灭学坏了！他居然会挖坑了！”
看着寂灭眼中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期待”（看她怎么死）的光芒，再看看那碗散发着终极死亡气息的药汁……苏爽悲愤地接过碗。
“尊上！小的…小的对您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碗神药！小的干了！”她闭上眼，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姿态，再次仰头——
“吨吨吨吨吨……呕——！！！”
这一次，苏爽再也忍不住了。一碗药下肚不到三秒，她猛地弯腰，对着冰冷的地面狂吐起来！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她吐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七彩的？！还带着诡异的荧光？！
“叮！恭喜宿主触发‘沙雕光环’被动技能——‘逻辑混乱’！成功将‘蚀骨腐心散’转化为‘彩虹琉璃吐’！视觉效果拉满！精神污染程度Max！” “叮！检测到反派魔尊寂灭对宿主产生‘极度震惊’‘前所未有’的生理不适！特殊能量点+15！” “叮！反派魔尊寂灭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3/100！” “叮！恭喜宿主领悟沙雕新姿势——‘物理生化攻击’！请再接再厉！”
苏爽吐得眼前发黑，根本没空理会系统提示。她只看到寂灭在她开始吐彩虹的时候，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寂灭几乎是瞬间后退了三大步！速度快得出现了残影！寂灭那双冰寒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错愕、以及……纯粹的恶心！寂灭甚至下意识地用宽大的袍袖捂住了口鼻！仿佛苏爽吐的不是彩虹，而是核废料！
“你……”寂灭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就在这时，石室厚重的石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暗红色华丽长袍、长相阴柔俊美的男子探头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尊上，属下赤魇求见，关于仙门……”
赤魇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了石室内的景象：一地散发着诡异七彩荧光、还在微微蠕动的呕吐物。一个趴在地上吐得死去活来、脸色七彩斑斓的低阶女魔（？）。以及……他们那位至高无上、冷酷无情的魔尊大人，正捂着鼻子站在最远的角落，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盯着地上的“彩虹”和那个“彩虹制造者”。
赤魇：“？？？” 尊上…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还是新的刑罚方式？
苏爽吐得差不多了，虚弱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赤魇那充满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她脑子还晕乎乎的，沙雕本能再次占领高地。她指着赤魇，对寂灭有气无力地告状：
“尊上…有…有苍蝇精…呃…不对，是红衣服的苍蝇…飞进来了…污染了您的…呃…神药实验现场…” 说完，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一半是药力，一半是羞愤欲绝（社死）。
赤魇的脸瞬间黑了：“放肆！你……”
寂灭却抬手，阻止了赤魇的发难。寂灭看着地上晕倒的苏爽，再看看那一地狼藉的七彩呕吐物，眼神复杂难辨。寂灭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不容置疑：
“把她…拖去洗刷干净。关进本座丹房隔壁的静室。没本座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寂灭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连寂灭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妙：“看好她。别让她…再吐在本座的地方。”
赤魇震惊地看着寂灭，又看看地上那个脏兮兮、吐得七彩斑斓的奇怪药奴，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尊上对这个药奴的态度…太奇怪了！
“是…是，尊上！”赤魇压下心头惊疑，恭敬应下。
魔卫再次出现，这次动作似乎轻柔（？）了一点点，把晕过去的苏爽像拎破布娃娃一样拎了出去。
寂灭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石室里，看着地上那滩还在发光的七彩呕吐物，眉头紧锁。寂灭缓缓放下捂着口鼻的袖子，空气中那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之前毒药和彩虹呕吐物的诡异味道，让寂灭的胃部也隐隐有些不适。
寂灭走到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晶盆前，指尖凝聚一丝魔气，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寂灭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困惑。
“苏爽……”寂灭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冰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陌生的、连寂灭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探究光芒。“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叮！反派魔尊寂灭对宿主产生‘强烈好奇’！特殊能量点+20！” “叮！反派魔尊寂灭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5/100！”（在苏爽昏迷中悄然响起）
石室里，只剩下药鼎中墨绿药汁翻滚的咕嘟声，和魔尊寂灭那千年不变的冰冷身影下，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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