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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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醒来时已经身处缉妖司。

“怎么样？”

卓翼宸在柳羡旁边，单手撑着头休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立马惊醒。

“水……”喉咙很疼，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头也昏昏沉沉的，好似有千斤重。

“我不该同意你跟他出去的。”卓翼宸自责道，正所谓用人不疑，但仅仅是片刻便出了事。

本来他都已经将自己劝好了的。

父兄生前为了缉妖司日夜操劳，父兄死后，缉妖司开始萧条。好不容易有了重建的机会，哪怕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大妖他也能容忍。

可在见到柳羡紧闭双眼，躺在赵远舟怀里呼吸微弱的时候，卓翼宸承认自己乱了分寸。

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裂，若不是文潇拦着，他的云光剑一定会刺穿赵远舟的心脏。

冰凉的手指拂去卓翼宸眼角的眼泪。

是柳羡，她单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

“不要自责，小卓。”柳羡的声音染上了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这是好的开始不是吗？”

她之前活得像个木偶，虽然有人的体温、感知，却总是忽视身边的所有人。

明明真实的存在过，却一丝痕迹都没有在脑海中留下。

现在，身体虽然很痛，但柳羡很开心。

她想起来了一些片段，片段中有和赵远舟相似的妖，只要跟着他，早晚能知道自己之前的所有事情。

“柳羡，你醒了？！”文潇推门而入，见柳羡起身喜不自胜。

文潇从裴思婧住处回来后就知道了柳羡昏迷的噩耗，一直忙碌到现在。

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幸好没事。”文潇说。

“赵远舟呢，我要见他。”柳羡掀开被子。

“不可以！”卓翼宸的声音有些急躁，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他马尾上绑着的铃铛发出几声脆响。

“没事的小卓，有文潇陪着我。”她记得昏迷之前听到过一个名字，似乎是叫［离仑］，但她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离仑也是认识她的人，那她一定要找到他。

“……”卓翼宸沉思了一瞬，“他在地牢里。”

“我知道。”柳羡连犹豫都没犹豫。

她和小卓一起生活八年，几乎每天都是形影不离，他是什么性子柳羡能不知道吗？

文潇其实也想去看赵远舟。

之前师傅还在的时候，有一只带着面具的大妖一直在她身边。后来师傅死了，大妖将她背来了天都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文潇恶毒的想过这只大妖寿命已尽，但每每噩梦惊醒时，还是下意识的想找大妖。

赵远舟和那只大妖很像很像。

是他来了吗？是他来赴约了吗？

见两个人飞奔出门，卓翼宸暗暗握紧了云光剑。

果然是大妖，诱惑人心的本事一流。

仅思考了几秒钟，卓翼宸拿起云光剑就跟在了柳羡和文潇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地牢时，赵远舟正在被自己的手脚都戴上镣铐。

见自己被抓包，赵远舟将手举起来：“他们不给我饭吃，我只能自己去外面吃咯。”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字诀，醒。”

柳羡和文潇这才发现，地牢的守卫都被赵远舟搬到了墙角，此刻一字诀生效，这些人都站了起来。

“朱厌，你认识离仑吗？”柳羡问。

离仑？是杀了师傅的离仑？柳羡怎么会知道离仑的名字？文潇不可置信的看向柳羡。

赵远舟则是目光一沉：“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所以他认识我，对吗？”

“我不知道。”赵远舟隐晦的看了一眼地牢内的黑暗处，似乎在顾虑什么，并没有回答柳羡的问题。

柳羡敏锐的察觉到了，于是也不再问。

“呆够了吗？”文潇上前将门打开。

“唉，我可真是命苦，在缉妖司坐牢居然都不管饭的。”赵远舟话音未落，镣铐应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