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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代价

桃之夭夭,芙心有过

桃花岛东岸的礁石群中,一道白光闪过,杨过的身影凭空出现。他踉跄几步才站稳,头晕目眩,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

"这是...哪里?"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色渐渐聚焦——嶙峋的礁石,翻涌的海浪,远处隐约可见的桃花林。桃花岛?他怎么回到这里了?

最后的记忆碎片是三生石室...小龙女...然后一片空白。杨过皱眉,试图抓住那些迅速消逝的记忆,但它们就像指间流沙,越想握紧,流失得越快。唯一清晰的是胸口的紧迫感——必须找到郭芙!

他下意识看向右手掌心,桃花印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艳,正散发着阵阵温热。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绪波动从印记传来——痛苦、迷茫、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那是郭芙的情绪!

没有犹豫,杨过沿着海岸线飞奔起来。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穿过一片茂密的桃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坐在沙滩上,抱膝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郭芙。

她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裙,发间没有往日的珠翠,只有那支桃枝簪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杨过也能看出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芙儿!"他忍不住呼唤出声。

郭芙猛地回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当她看清来人时,眼睛瞬间睁大,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杨过快步走到她面前,想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僵住了——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郭芙手持利剑,眼中满是仇恨...断臂之痛仿佛再次袭来,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郭芙的眼睛。她眼中的惊喜迅速被hurt取代:"你...你也怕我了吗?"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不!"杨过急忙否认,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反应。他根本不记得为何会有那种联想,只知道在看到郭芙泪眼的瞬间,心底同时涌起怜惜与警惕这两种矛盾的情绪。

郭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枝簪:"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我被妖术迷惑..."她苦笑一声,"连爹爹都请了道士来看我...他们不懂,我只是能感觉到你的痛苦..."

杨过心头一颤。他这才注意到郭芙比上次见面消瘦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多日未能安睡。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衣襟微敞处露出的桃花印记竟呈现出不健康的紫红色,时而明亮如火焰,时而暗淡如灰烬。

"你的印记..."他忍不住伸手,却在半途停住,害怕再次出现那种莫名的抗拒感。

郭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轻轻按住印记:"它最近很奇怪...有时候烫得像火烧,有时候又冷得像冰...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什么梦?"杨过警觉地问。

"梦里...我穿着古装,有时候是个道姑,拿着拂尘;有时候是个大小姐,手持长剑..."郭芙眼神迷茫,"最奇怪的是,梦里都有你...还有另一个白衣女子...我们三个之间似乎..."

她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桃花印记猛地亮起刺目的紫光,郭芙痛苦地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芙儿!"杨过顾不上心中的违和感,一把扶住她。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他掌心的印记也剧烈灼烧起来,一股强大的情绪洪流通过印记连接涌入他脑海——

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三种!第一种是纯粹的恨意,冰冷刺骨;第二种是深沉的爱恋,炙热如火;第三种则是...则是他现在对郭芙这种复杂的、尚未理清的柔情。三世的情感同时冲击着他的心神,杨过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警告!警告!】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三世记忆正在融合!宿主精神承受力已达临界点!】

"断开...连接..."杨过咬牙挣扎,用尽全力将郭芙轻轻推开。两人分开的刹那,那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才逐渐减轻。

郭芙瘫坐在沙滩上,呼吸急促,眼中的迷茫更深了:"杨过...刚才那是..."

"我不知道。"杨过诚实回答,同样心有余悸,"但肯定与我们的印记有关。"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芙儿,这些天...你还梦到什么?"

郭芙抱着双膝,目光投向远方:"我梦见...我杀了你。"这句话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

杨过浑身一僵。杀了他?这难道是...前世的记忆?但为什么郭芙会梦见这些?难道她也...

"不只是你,"郭芙继续道,声音飘忽,"还有那个白衣女子...有时候我杀她,有时候她杀我...每次醒来,胸口都疼得要命..."她突然抓住杨过的手,眼中满是恐惧,"杨过,我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会有这些可怕的梦?"

杨过不知如何回答。他隐约记得自己应该知道原因,但那段关键记忆就像被一层薄纱遮住,怎么也抓不住。三生石...小龙女...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丢失了...

"你不是中邪。"他最终说道,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解释,"这些可能只是...前世的一些片段。"

"前世?"郭芙皱眉,"你是说...轮回转世?我们上辈子就认识?"

杨过点头,又摇头:"更复杂一些。不只是上辈子,而是..."话到嘴边,他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每当他想提及"三世"这个概念,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郭芙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没有追问。她只是疲惫地靠在一块礁石上,轻声道:"无论如何,你回来了...这就够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为睫毛投下细长的阴影。在这一刻,她看起来如此脆弱,与平日里那个骄纵的大小姐判若两人。杨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暂时压过了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

"我不会再离开了。"他承诺道,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否守住这个承诺。

郭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爹爹和柯公公他们..."

"我会面对他们。"杨过坚定地说,"正大光明地。"

正说着,远处传来呼喊声:"芙妹!芙妹你在哪?"是武修文的声音。

郭芙脸色一变,急忙坐直身子:"你快走!他们若发现你..."

杨过摇头:"我说了,这次我要正大光明地面对。"他扶郭芙站起来,为她拍去衣裙上的沙子,"我们一起回去。"

郭芙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最终,她轻轻点头,却没有挪步:"至少...让我先跟他们谈谈。你突然出现,爹爹会..."

杨过理解她的顾虑。郭靖若见他突然现身,在柯镇恶的煽动下,很可能会直接动手。让郭芙先去铺垫,确实是更明智的选择。

"好。"他妥协道,"明日午时,我会正式登门拜访。在此之前..."他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那个桃木盒子,"这个给你保管。"

郭芙接过盒子,好奇地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是..."

"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杨过苦笑,"但直觉告诉我,它很重要。"事实上,他连这盒子从何而来都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与小龙女有关...

郭芙将盒子小心地收入袖中:"我会保管好它。"她犹豫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尖,在杨过脸颊上轻轻一吻,"明天见。"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杨过愣在原地。等他回过神,郭芙已经跑远了,粉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桃林深处。他下意识抚摸被亲吻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暂时驱散了记忆混乱带来的阴霾。

【叮!郭芙甜蜜值+20,当前+70!】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不过宿主,有个坏消息...】

"什么?"杨过警觉地问。

【由于记忆缺失,部分系统功能被锁定。】系统解释道,【包括"痛觉转化"和新增的"护主"能力,暂时无法使用。】

杨过皱眉。这可不是好消息。没有这些能力,他在面对柯镇恶甚至郭靖时,将处于绝对劣势。

"怎样才能解锁?"

【两种方法:】系统回答,【一是找回丢失的记忆;二是...】它罕见地迟疑了一下,【等郭芙的甜蜜值达到100,系统会强制突破封锁。】

杨过思索片刻。找回记忆显然更靠谱,但他连自己忘了什么都记不清,从何找起?至于甜蜜值...70到100看似不远,但在当前这种复杂情况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先回去吧。"他自语道,转身向自己曾经的住处走去。那里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夜色渐浓,桃花岛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杨过借着月光前行,却在半路察觉到一丝异样——有人跟踪!

他假装没有发现,继续前行,实则全神戒备。转过一个弯后,他猛地闪身躲入阴影处。片刻后,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左右张望寻找他的踪迹。

杨过从暗处出手,一把扣住来人的咽喉:"谁?!"

"是...是我..."武敦儒涨红了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杨过略微松手,但没有完全放开:"武师兄深夜尾随,有何贵干?"

武敦儒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掩饰起来:"杨师弟误会了...我是奉师父之命巡视岛屿,恰好看到有人影..."

谎话连篇。杨过心中冷笑,却也不拆穿:"原来如此。那请武师兄转告郭伯伯,明日午时,杨过将登门拜访,有要事相商。"

武敦儒明显愣了一下:"你...你要自投罗网?"

"不是自投罗网。"杨过松开他,语气平静,"是堂堂正正地解决问题。"

武敦儒揉着脖子,上下打量着杨过:"柯公公不会放过你的...你对他孙女用了妖术..."

"我没有用任何妖术。"杨过冷冷打断,"若武师兄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武敦儒悻悻离去,但眼中的算计没有逃过杨过的眼睛。这厮必定会去添油加醋地报告,明日等待他的,恐怕是一场硬仗。

回到久违的住处,杨过发现房间竟保持着原样,连他当初匆忙离开时翻开的书都还在桌上,只是积了一层薄灰。看来郭靖并没有将他视为逃犯,这算是个好兆头。

他点亮油灯,开始翻检自己的物品,希望能找到关于丢失记忆的线索。然而找遍全屋,除了几本普通武功秘籍外,一无所获。

"到底忘了什么..."杨过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三生石室中的情景。小龙女...她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好像与解除诅咒有关...但具体是什么?

越想头越痛,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记忆之前。杨过最终放弃,转而思考明日的对策。没有系统能力辅助,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武功。好在桃花岛武功他早已熟稔,加上前世积累的经验,即使面对郭靖也有一搏之力——虽然他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那一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杨过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竟似有两个重影,一个是他现在的模样,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衣、独臂的轮廓...

他猛地回头,墙上却只有正常的影子。

"幻觉吗..."杨过喃喃自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远处,郭芙的闺阁中,她正对着烛光研究那个桃木盒子。无论怎么摆弄,盒子都毫无反应,直到一滴泪水不经意落在盒底——

刹那间,金光乍现,盒底浮现出一行小字:"真心泪始,三生缘启"。

郭芙惊讶地瞪大眼睛,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每一滴泪碰到盒子,都会激起一阵微弱的金光,而她胸前的桃花印记也随之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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