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邓佳鑫和左航的精心照料下缓缓流淌,邓佳淼的病情终于渐渐稳定。雪盲症带来的视物模糊虽未完全消退,但已能看清近处的轮廓 —— 只是看远处时总像隔了层薄雾,强光下还会忍不住眯起眼睛,需要戴着特制的护目镜才能稍微缓解。她不再刻意抗拒治疗,每天会按医嘱滴眼药水,也会在左航的陪伴下慢慢在病房走廊散步,指尖偶尔会轻轻拂过墙壁,像在确认方向,却不再是全然依赖他人的模样。邓佳鑫每天都会带来新鲜的水果,切成小块放在她能看清的白瓷盘里;还会把手机字体调到最大,读粉丝发来的暖心留言 —— 那些来自 “佑淼” 超话的祝福,像细碎的星光,一点点照亮她因视力模糊而略显灰暗的世界。
直到初春的一个午后,护士敲响了病房门,递来一个包装素雅的快递盒。“邓小姐,你的快递。
” 邓佳淼愣了愣,伸手接过盒子时,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壳,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 她早已许久没有网购,会是谁寄来的东西?左航帮她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绒布袋子,当袋子被打开,邓佳淼凑近了些,看清里面物件的瞬间,呼吸突然顿住。
那是一双崭新的滑雪手套,是她和石米佑常穿的训练服同款深蓝色,掌心处用白色的线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 ——“YM”。
“佑淼”,是粉丝们给她们取的名字,是刻在无数人记忆里的双子星印记。邓佳淼颤抖着伸出手,左航会意地将手套放在她掌心。手套的布料柔软温暖,绣线凸起的触感清晰地传到手心,像石米佑曾经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样,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她微微仰头,想看清左航的表情,却只看到模糊的轮廓,可眼眶里的热意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那一刻,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套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知道,这一定是粉丝们送来的祝福 —— 他们记得她和石米佑的约定,记得她们在雪场上的点点滴滴;这也像石米佑在天之灵的鼓励,用最熟悉的方式,告诉她 “不要放弃”。
邓佳鑫蹲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哽咽:“淼淼,米佑也在看着你呢,她希望你好好的。” 邓佳淼点了点头,把脸埋进手套里,那带着布料清香的温暖,让她想起以前训练后,石米佑总把自己的手套借给她暖手的日子。
几天后,邓佳淼突然对邓佳鑫说:“哥,我想回一次雪场。”
邓佳鑫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 他知道,妹妹是想和过去好好告别。左航联系了曾经的教练,特意清出了她们以前常训练的那条雪道,还准备了防眩光的滑雪镜,帮她调整到最适合的度数。出发那天,邓佳淼换上了久违的训练服,左航帮她系雪板时,她还能清晰地看清固定器的卡扣,偶尔会提醒一句 “左边再扣紧点”;邓佳鑫则在一旁帮她整理护具,反复确认护目镜是否戴稳,眼眶里满是心疼与支持。
雪道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无垠的白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特意选了多云的天气,避免强光刺激),远处的雪松像模糊的剪影,却依旧能认出那是她们曾经一起休息的地方。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只有风刮过雪地的轻响 —— 这时,《如愿》的前奏缓缓响起,钢琴的旋律轻柔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渐渐漫过整个雪场。
邓佳淼深吸一口气,慢慢滑了出去。“你是 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歌声随着她的滑行轻轻流淌,雪板划过雪面的 “簌簌” 声与旋律交织,她的身体轻盈地掠过雪地,像一只展翅的鸟。起初的动作还有些生疏,视线偶尔会因雪面反光而晃神,可随着 “我是孩童啊 走在你的眼眸” 这句歌词响起,她忽然想起石米佑第一次教她滑雪时的模样 —— 那时石米佑也穿着蓝色训练服,在前面慢慢滑,回头时眼里盛着雪光,对她说 “淼淼,跟着我的脚印来”。
就在她的动作渐入佳境时,《如愿》的副歌突然响起,弦乐与钢琴交织的旋律瞬间拔高,像雪地里突然升起的光:“而我将 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你的手 我蹒跚在牵”。邓佳淼猛地加快滑行速度,雪板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风裹着雪花掠过耳边,像石米佑曾经在她耳边的叮嘱。她借着惯性起跳,在空中完成了那个她们曾一起练到深夜的空中转体三周 —— 雪盲带来的模糊视线让她有些眩晕,可副歌的旋律像一双无形的手托着她,落地时虽微微踉跄,却稳稳站稳。她低头看着雪地上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石米佑仿佛就站在身边,和她一起完成了这个动作。
“请带我 去明天,如果说 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副歌的旋律继续在雪场回荡,邓佳淼的滑行愈发坚定。她沿着雪道的坡度起伏,每一次转弯都用尽全身力气,像在把所有的思念与不舍都融进动作里 —— 想起和石米佑一起在这条雪道上冲刺训练,想起两人摔倒后笑着互相搀扶,想起夺冠后在这里相拥着哭。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护目镜,她却没有停下,反而滑得更快,仿佛这样就能离记忆里的石米佑更近一点。
滑到雪道中央的陡坡处,副歌恰好唱到最高潮:“愿不枉啊 愿勇往啊,这盛世 每一天”。邓佳淼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像离弦的箭般冲下陡坡 —— 雪粒在她身后扬起漫天雪雾,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张开双臂,感受风穿过指缝的触感,仿佛在与石米佑完成一场跨越生死的拥抱。“米佑!” 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声音被风吹散,却在副歌的旋律里有了回应 —— 那旋律里的温柔与坚定,像石米佑在说 “淼淼,向前走,我一直在”。
她慢慢停下脚步,摘下护目镜,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如愿》的副歌渐渐减弱,余韵还在雪场里轻轻回荡。她对着天空张开双臂,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带着释然的笑容:“米佑,我活成了你的愿,也会带着你的梦想,好好走下去。”
回到病房后,邓佳淼让左航帮她打开电脑,把屏幕亮度调暗、字体调大,开始录制剪辑视频 —— 背景里,《如愿》副歌的片段被循环播放,成了视频最动人的底色。视频画面里,副歌响起时的滑行被放慢:空中转体时扬起的雪雾、冲下陡坡时的坚定背影、张开双臂时的释然,每一个镜头都与歌词完美契合。当 “这盛世 每一天” 的歌词落下,画面定格在她对着天空微笑的瞬间。
视频的结尾,她坐在镜头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虽因视力而有些失焦,却满是坚定。《如愿》的尾音渐渐减弱,她对着镜头深深鞠躬:“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从今天起,我正式退役。但我会带着米佑的愿,继续爱这个她待过的人间。”
视频发布后,微博上瞬间被 “佑淼” 的话题刷屏。粉丝们在评论区留言:
“副歌一响直接破防!淼淼的空中转体和‘我愿活成你的愿’太戳心了”
“《如愿》简直是为她们写的,这就是最好的双向奔赴吧”
“听着副歌看她滑行,感觉米佑也在雪场里陪着她”。
邓佳淼靠在邓佳鑫身边,听着左航读评论,耳边又响起《如愿》的副歌,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真正轻松的笑容。
窗外的雪还在下,轻轻的,像在为这段故事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邓佳淼握着掌心的 “YM” 手套,心里知道,《如愿》的副歌不仅是一段旋律,更是她与石米佑的约定 —— 带着彼此的愿,勇敢地走向明天。
————————————
字数:2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