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三、病房与复健的暖光：以守护之名，续写情谊

2026 年雪崩的消息传到邓佳鑫耳朵里时，他正和左航在厨房试做淼淼念叨了很久的草莓蛋糕。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 “邓佳淼遇雪崩，现送北疆医院抢救” 几个字，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他手里的打蛋器 “哐当” 掉在碗里，蛋清溅了满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 “雪崩”“抢救” 两个词在反复回荡 —— 他想起 2022 年冬奥会，妹妹站在雪道上笑的样子，想起她上周视频时还说 “哥，等我训练结束，就来吃你和左航哥做的蛋糕”，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左航的手也顿住了，他冲过去攥住邓佳鑫发抖的手腕，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走，现在就去医院。” 车钥匙被他捏得发烫，油门踩到底时，窗外的风景都成了模糊的虚影 —— 他不敢想，那个总笑着喊他 “左航哥”、会把热可可分他一半的小太阳，那个亲手把他和邓佳鑫从 “避嫌” 的冰河里拉出来的女孩，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赶到北疆医院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邓佳鑫扒着走廊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左航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抵在他肩窝，声音轻却坚定：“会没事的，淼淼那么犟，肯定能挺过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的冷汗早已浸湿了邓佳鑫的衣角 —— 他想起三个月前，淼淼拉着他和邓佳鑫的手，笑着说 “哥，左航哥，你们终于和好了，以后要好好的”，那时她眼里的光，比雪地里的阳光还亮，现在却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

抢救室的灯灭时，已是凌晨三点。医生摘下口罩说 “人救回来了，但头部受创严重，还断了两根肋骨，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这几天的情况”。邓佳鑫踉跄着冲进病房，看见妹妹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沾着未融化的雪粒，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起伏，脸色白得像刚落的雪。左航跟在后面，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 他想起以前去国家队看淼淼，她总能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说 “左航哥，你看我今天又进步了”，可现在，那个活泼的身影，却安静得让人心慌。

接下来的五天，成了邓佳鑫和左航最难熬的时光。他们在病房里支了张折叠床，轮流守着淼淼。邓佳鑫每天都会用温水帮妹妹擦手，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时，总会想起小时候她攥着他的手指说 “哥的手暖和”；左航则会把熬好的粥打成糊状，用棉签一点点涂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像照顾易碎的珍宝。有天夜里，邓佳鑫趴在床边，看着妹妹毫无生气的脸，眼泪忍不住掉在她手背上，左航走过来，轻轻把他揽进怀里，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她会醒的，等她醒了，我们就带她去吃草莓蛋糕。”

国家队的教练是第三天来的。看到病房里憔悴的两人，教练犹豫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说：“佳鑫，左航，其实…… 淼淼这几年过得一点都不好。2019 年外训那阵，国家高层体育局给队伍施压，要求她们必须在冬奥会拿牌，淼淼和米佑的训练强度翻了三倍，米佑膝盖旧伤复发，淼淼也因为过度训练晕倒过两次。有次淼淼跟我哭，说她快撑不住了，可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装得特别开心，说自己一切都好。”

邓佳鑫的身体猛地一僵，教练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得他眼前发黑。他想起 2019 年自己被公司打压，每次跟妹妹视频，她都笑着说 “哥，我今天又学会新动作了，外训的雪特别好”，还总寄巧克力和暖手宝过来，说 “哥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原来那些笑容都是装的，原来在他最难熬的时候，妹妹也在异国的雪地里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开导他。更让他愧疚的是，三个月前，淼淼还笑着帮他和左航和解，说 “哥，左航哥，你们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可他这个哥哥，却连妹妹的委屈都没发现。“我怎么这么没用……” 邓佳鑫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汹涌而出，左航紧紧抱着他，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 他想起 2020 年冬天，淼淼回国休假，约他在奶茶店见面，她眼底藏着疲惫，却还笑着说 “左航哥，你跟我哥别总闹别扭，他心里其实很在意你”，原来那时的她，正一边扛着训练的压力，一边牵挂着他们，连自己的苦都没地方说。

第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邓佳鑫正帮淼淼整理额前的碎发，突然感觉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看见妹妹的眼睫毛颤了颤，像蝴蝶扇动翅膀。“淼淼？”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左航也立刻凑过来，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邓佳淼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没有焦点，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淼淼，我是哥啊，你认得出我吗？” 邓佳鑫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微弱温度，让他差点哭出来。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眨了眨眼，连嘴唇都没动一下。左航站在旁边，心脏像被刀割 ——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淼淼，以前她的眼睛里总闪着光，看米佑的时候，更是亮得像藏了星星，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死寂，比北疆的冬天还冷。

医生来检查时，邓佳淼突然开始发抖，嘴里含糊地喊着 “米佑…… 别埋我…… 雪好冷”，双手在空中乱抓，像在挣脱什么。“米佑！米佑救我！” 她的声音凄厉，带着绝望的哭腔，邓佳鑫立刻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淼淼不怕，哥在呢，左航哥也在呢。” 可她还是在哭，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疼得快要窒息。左航走过来，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脸，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 他知道，石米佑不仅是淼淼最好的朋友，更是她藏在心里的人，是她外训时扛不住压力、躲在被子里哭时，唯一能抱着的依靠。去年冬奥会夺冠后，淼淼还偷偷跟他说 “左航哥，我好像喜欢米佑，想跟她一起去看海”，可现在，那个约定，却永远成了遗憾。

后来，邓佳淼虽然醒了，却变得呆滞不理人。她坐在床上，能一整天盯着窗外的雪山，不说一句话，也不吃饭。邓佳鑫把粥递到她嘴边，她只是偏过头，眼神依旧空洞；左航试着给她讲以前的事，说 “你还记得吗？2019 年外训，你跟米佑偷偷去看星星，结果被教练罚跑圈，你还跟米佑撒娇说下次再也不调皮了”，她突然转过头，看着左航，嘴唇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却很快又暗了下去，慢慢转回去继续盯着雪山 —— 那眼神里的绝望，让两人都不敢再说话。他们知道，那些和米佑有关的回忆，现在都成了刺向她的刀，每提一次，都让她更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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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卿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