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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辛老实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干爹他……平时很好，但要是谁不听话，或者坏了规矩……”

他没说下去，但恐惧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伍恋恋话锋一转，像是随口问道：“那熙旺呢？他也这么怕他？”

小辛抬起头，眼神变得有些警惕和不满：“你果然还对阿旺哥念念不忘！哼！”

伍恋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反应逗笑了，摇摇头：“我只是好奇而已。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这次留下的尾巴太多，被抓的可能性……很高。”

“你胡说！”小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熙蒙哥一定有办法！我们之前那么多事都没……”

“这次不一样。”伍恋恋打断他，声音沉静，“那个叫埃文·李的男人，他的手段……”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形容，“远超普通警察的范畴。他盯上的目标，很少能全身而退。”

小辛皱紧眉头，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认识？还很熟的样子？”他想起咖啡馆里两人之间那种诡异的氛围和对话。

“工作认识的，几年前在东南亚打过交道。”伍恋恋轻描淡写，“他就是个变态，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小辛撇撇嘴，似乎想给自己这边打气：“算了，不怕！熙蒙哥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熙蒙的盲目信任。

伍恋恋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你好像……特别相信熙蒙？”

“那是当然！”小辛挺起胸膛，“他和干爹……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像。只是可能连熙蒙哥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他话说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又闭上了嘴。

伍恋恋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追问。她重新打开电脑，继续筛查那些零散的线索。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吸引住了。

伍恋恋的心头猛地一跳。

她指着那张照片，“你们干爹……傅隆生，他还住在那栋旧的公寓楼里吗？”

小辛凑过去看了一眼，那照片模糊得他根本认不出什么，下意识地回答：“嗯。干爹喜欢清静，那儿很少人知道。怎么了？”说完他才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伍恋恋合上电脑，脸色凝重起来：“如果他还住在那里……一旦被埃文·李这样的人查到并盯上，他很可能会顺着他这条线，把你们所有人一个一个都挖出来。”

小辛脸色一白，强自镇定道：“应、应该不会吧？干爹很谨慎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伍恋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预兆，“尤其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且拥有无限资源和狠辣手段的‘清道夫’。”

——

警司指挥室里，气氛依旧沉闷。

埃文·李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屏幕上不断流动着由AI算法处理后的数据流和人像比对信息。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灰蓝色的眼眸专注而冰冷。

“这个人……”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指着屏幕上根据各种碎片信息AI模拟生成的一个模糊老年男性侧写图像，“年纪已经很大了，至少六十岁以上。经验老道，极其擅长隐藏和伪装。我虽然没和他正面接触过，但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也听过不少关于‘影子’的传闻。这次澳门的事，显然是他手下那些负责执行的‘打手’角色出了重大失误，行动不够干净，才会导致他存在过的痕迹意外暴露。”

伍耀磊和其他警员闻言都看向他，眉头紧锁。

伍耀磊问道：“你有什么更具体的线索吗？比如他可能藏身的地点，或者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埃文·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目前还没有确凿的坐标。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既然这个人还活着，并且还在幕后操控，他就一定会再次露出马脚。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完全隐形，尤其是在现代技术和大数据追踪下。耐心点，等待……或者，创造机会，逼他出来。”

伍耀磊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这说的不全是废话吗？谁不知道要等他露出马脚？

埃文·李何等敏锐，自然看得出这些人表面恭敬下的不信任和腹诽。

但他根本不屑于向这些在他眼里效率低下的“普通警察”证明什么或详细解释他的布局。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疏离：“好了，初步分析就是这样。我还有事，就不陪各位继续耗在这里了。你们……按照常规流程，好好查吧。”

伍耀磊一愣：“你要去哪儿？案情分析会还没结束……”

埃文·李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门口，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不容置喙：“当然是回家。等待，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有突破性进展，再联系我。”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指挥室里沉默了几秒，才有人低声嘀咕：“回家？这个埃文·李，在澳门也有房产？”

“谁知道呢……”另一人接口道，“这种来历神秘的人，在哪儿有个窝都不奇怪。”

伍耀磊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清道夫”的“回家”，绝不仅仅是休息那么简单。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要去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