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
熙旺缓慢而坚持地进行着力量训练。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眼神专注而坚定。
旁边的桌子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画面停留在和熙泰的加密视频通话结束界面。
虽然他的面容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之前,他的气色和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每天与熙泰的视频,是他康复期间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之一。
虽然,干爹还没什么音讯,但没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埃文还没找到干爹他们,就证明傅隆生、胡枫、阿威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依然在暗处周旋,等待着时机。
这份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一次挥出一拳后,他皱着眉,调整呼吸和步伐……
——
越南,边境某小镇。
傅隆生、胡枫和阿威三人,正经历着惊心动魄后的短暂喘息。
那日从码头区爆炸中脱身后,他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默契的配合,成功甩掉了大部分追兵,但胡枫在掩护撤退时为阿威挡了一枪,子弹击中左肩,虽未伤及要害,但失血加上感染,让他高烧不退,情况危急。
阿威背着几乎陷入半昏迷的胡枫,在傅隆生的指挥下,撬开了一家深夜早已打烊的私人小诊所,找到了必需的药品和手术器械。
傅隆生亲自动手,在没有麻醉的条件下,凭借多年前在枪林弹雨中练就的野外急救经验,硬生生替胡枫取出了子弹,完成了清创缝合。
整个过程,胡枫浑身疼的发颤,额头冷汗密布,咬碎了木棍,愣是没哼一声。
傅隆生额头也沁出了冷汗,阿威找到了些旧衣服,三人默契地换上,在改头换面后,又扮作赶夜路的当地劳工,混入凌晨出城的货车队伍,成功避开了埃文布设在主要路口的盘查。
此刻,他们藏身于小镇边缘一家鱼龙混杂、无需登记身份的低档旅店。
油腻的地板,斑驳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潮湿霉味混合的气味。
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扫了他们一眼,尤其是胡枫包扎着、隐隐渗血的肩膀,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什么也没问,收了钱,递过钥匙,便缩回了自己的柜台后。
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生存法则。
胡枫虚弱地靠在简陋的床铺上,脸色惨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阿威守在窗边,警惕地观察着街面的动静。
傅隆生则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眉头紧锁,尝试用一部在小诊所顺来的、极其老旧的翻盖手机,拨打记忆中可能有效的紧急联络号码,但大多无法接通或已是空号。
“干爹,”胡枫声音沙哑地开口,努力回忆着,“我记得……伍恋恋的号码……可以试试。”
傅隆生将手机递给他。
胡枫接过手机,尝试着拨了过去……
——
庄园内,客厅里。
伍恋恋结束与熙泰关于情报分析的简短交流,正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危聿跟在她身后准备出门。
突然,身后传来微弱但持续的震动声。
危聿和伍恋恋同时停下脚步。
伍恋恋皱眉看他,“你电话响了。”
危聿动作僵硬地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
伍恋恋觉得那手机有些眼熟。
危聿转身并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压抑而警惕的男声,带着试探:“恋恋……”
是胡枫的声音!危聿瞬间就辨认出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伍恋恋,用口型无声地说:“胡枫。”
伍恋恋瞳孔微缩,立刻示意危聿继续。
危聿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胡枫是吧?你们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胡枫似乎松了口气,快速报出了一个大致区域和旅店名。
危聿语速加快:“藏好了,别动。我派人去接你们。”
伍恋恋看他挂了电话,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哟,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到我头上了?”
危聿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咳咳……这个……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我这不是……替你保管得好好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感受到旁边熙泰投来的、带着无形压力的目光。
熙泰可是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目光平静地落在危聿身上,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危聿头皮发麻,赶紧转移话题,表情变得严肃:“好了,说正事。傅先生他们找到了,在XXXX区。胡枫受伤了,需要尽快接应。”
他看向伍恋恋,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不过……伍小姐,胡枫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号码?”
伍恋恋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这种陈年旧事,只是淡淡道:“怎么,不行?” 她心里却松了口气,胡枫他们还活着,而且联系上了,这是好消息。
危聿被她噎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伍恋恋没再理会他,转身对熙泰说:“既然找到了,尽快安排可靠的人去接应,那边不安全。”
熙泰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一切。”
伍恋恋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小辛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像个忠实的小尾巴。
熙泰和熙蒙的目光,则不约而同地、带着各自复杂的情绪,追随着伍恋恋和小辛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