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寝衣。
"公主，您怎么了？"侍女锦烛慌忙掀开纱帐，手中烛火在黑暗中摇曳。
元淳怔怔看着铜镜中稚嫩的脸——这是她十五岁及笄前的模样！她颤抖着抚过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自刎的疤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燕洵的铁骑、被撕碎的嫁衣、天牢里刻满"燕洵"二字的墙壁...
"今日...是何年何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锦烛面露忧色："回公主，大魏永熙七年，三月初九。"
永熙七年！元淳指尖掐进掌心。这是燕洵父亲燕世城被诬谋反的前一年，也是她命运开始崩坏的起点。前世今生的记忆在脑海中碰撞，她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让锦烛毛骨悚然。
"备轿，本宫要去御书房。"
"可是公主，这个时辰..."
"现在就去！"元淳厉声打断，眼中寒光乍现。锦烛从未见过温婉的公主这般模样，吓得立刻跪地称是。
御书房外，元淳深吸一口气。前世她此时正痴恋燕洵，日日缠着父皇赐婚。但现在，她轻轻推开殿门，看见烛光下批阅奏折的魏帝，眼眶突然发热。
"淳儿？"魏帝惊讶抬头，"这么晚..."
"父皇！"元淳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儿臣有要事禀报！"
她呈上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燕北军中安插的暗桩。魏帝越看脸色越沉："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儿臣..."元淳咬唇，前世燕洵造反时这些暗桩里应外合的场景历历在目，"儿臣偶然发现宇文怀与燕北密使往来..."
离开御书房时已是三更。元淳站在廊下，望着被乌云半掩的月亮。前世她为燕洵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这一世，她要让所有负她之人血债血偿。
转角处，一抹白色身影让她骤然停步。月光下，宇文玥执伞而立，伞面上积着薄雪。
"深夜露重，公主当心着凉。"他递来一件狐裘，声音如碎玉投冰。
元淳没有接，反而逼近一步："宇文公子在此等候多时了？"她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青山院令牌——那是谍者天眼的标志。
宇文玥目光微动："恰巧路过。"
"真巧。"元淳轻笑，伸手拂去他肩头根本不存在的雪花，"本宫听说，青山院最近在查燕北的案子？"
伞面微微倾斜，阴影遮住宇文玥眼中闪过的诧异。元淳趁机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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