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芜衣没错。
露芜衣笑了。
露芜衣平芜尽处是春山。软绿柔蓝著胜衣。人生在世,当有长远之志,不应因一时的起落而乱了心神,心若向暖,便有自愈的力量。
这时有风拂过,她抬起指尖轻拢鬓边碎发,睫羽垂落时掩去眼底的柔光,唇角弯成一抹温软弧度,目光再次落向梅逐雨的时候,似含了春溪浸过的暖意,连眉梢都透着几分妥帖的安抚。
梅逐雨一动不动,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露芜衣。
她今日穿着雪白的留仙裙,发髻可爱,上面点缀细碎的水蓝色珠花,衬得她整个人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是下凡来点化梅逐雨的。
若说梅逐雨是冷,是孤月,是寒星。
那露芜衣便是暖,是烈火,是炙阳。
他们是完全相反,却又可以互补的温度。
露芜衣在梅逐雨心头鲜活跃动,带着极致的明艳,让梅逐雨无从回避,更不忍回避。
两人对视良久。
霜降十哥!我搞定了!
霜降兴冲冲地跑过来将自己的小葫芦拿给梅逐雨看,身后还跟着斛珠。
霜降我收了那只妖怪。
梅逐雨收了妖怪?
梅逐雨不信。
霜降是啊,我现在可厉害了!斛珠娘子都看到了,不信你问她。
斛珠本来正在给露芜衣打手语说霜降脑子不好使的,突然被霜降这么一点,她赶紧收手,强笑点头。
斛珠是,好生厉害。
霜降得意洋洋。
霜降看吧。
梅逐雨抱歉,我表弟行事过于鲁莽,未吓到二位便好。
他看了看露芜衣,须臾收回眼神。
梅逐雨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霜降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斛珠凑到露芜衣身边道:
斛珠老大,这梅郎君看起来……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啊?
露芜衣弯唇。
露芜衣被感动到了吧。
斛珠感动?
斛珠好奇。
斛珠怎么感动的?
露芜衣年轻人初入官场,有些不适应,我开导了他一番罢了。
斛珠今日全长安都在夸他,这还不适应啊?
斛珠纳罕。
露芜衣想了想,故意道:
露芜衣嗯……或许是郎君和娘子一样,每隔段时间,就要忧思几日?
斛珠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
露芜衣不说他了,那霜降到底是怎么回事?
斛珠别提他了,简直浪费我时间。
一想到霜降方才洋相百出的样子,斛珠是又气又笑。
斛珠还常羲宫呢,也就比武国公府的国公爷抓蚊子强一些而已。
露芜衣半吊子,不必放在心上。
露芜衣被逗乐了。
露芜衣给他些银钱吧。
斛珠啊?
斛珠不情不愿,吝啬的毛病又犯了。
露芜衣啊什么?好歹把戏演完,你爱给多少给多少就是了。
斛珠闻言,这才勉强答应。
斛珠那那个小蒲妖呢?
露芜衣他啊。
露芜衣笑了笑。
露芜衣自是不能放任不管。
———
“你别怕,那个大个子已经被我打跑了!”
祠堂门口,小蒲妖正在安慰一只小猫咪。
露芜衣你很喜欢小猫啊。
小蒲妖抬眼看到露芜衣,爬起来便要逃跑,却被无字书施法给弄到了半空,就那么飘着。
“你们是什么妖?快放开我!”
露芜衣这不重要。你是谁啊?为何引这么多小猫来这祠堂?
小蒲妖鼓着腮帮子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快放我下来!”
露芜衣不告诉我也行。
露芜衣见状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威胁他:
露芜衣我呀,最喜欢吃不听话的小孩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