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逐雨审问了霜降一番,最后跟他约法三章,免得惹出不必要的祸端。
翌日清晨,霜降坐在桌前看着面前那些清汤寡水的早膳,简直生无可恋。
霜降咱们常羲宫虽说是修行之地,可也不忌酒肉、不愁吃穿,小师兄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大老远跑到长安来过这种苦日子。
梅逐雨本来就因为他把小狐狸吓跑的事而耿耿于怀,如今见他还挑三拣四,简直懒得搭理他。
偏偏霜降还指了指他面前那盘绿油油的菜,一脸天真地问道:
霜降那是什么?
梅逐雨白灼青菜。
梅逐雨头也没抬。
霜降摇头叹息:
霜降这些饭菜也太过清淡了,真是……难以下咽。
梅逐雨那你别吃了。
梅逐雨依旧没有抬头,还在细看自己刚刚写好的卷宗。
梅逐雨练剑去,饿着更精神。
霜降“啊”了一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不近人情的小师兄,耍起赖皮来——
霜降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剑,这菜里没肉,家里又没钱。😣诶,小师兄,你看看你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好吵。
梅逐雨蹙着眉头,终于受不了霜降的喋喋不休了,起身就下了楼,惹得霜降在身后连声询问:
霜降小师兄,你去哪儿啊?
梅逐雨头也不回地道:
梅逐雨去挣钱,买肉。
玄鉴司——
一大堆人伺候着徐鸾泡脚、晒日光浴,徐鸾躺在竹椅上是一脸的享受,结果被来此询问案件进展的柳尚书给训了一顿,整个人尴尬不已,只好陪笑。
“徐司使心宽体瘦,完全不担心手下人会出事儿,是吧?”
见柳公慎话里有话,徐鸾顿觉不妙,瞬间变了脸色:“出,出——您的意思是,梅主事他真的……出事了?”
柳公慎没说话,只是用一副“你说呢”的表情死盯着他。
天知道今天早朝的时候,陛下会突然在朝堂上大骂玄鉴司不务正业,还命自己必须去一趟,回来好给交代。
眼下看这徐鸾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顿时觉得这个玄鉴司司使可以换人了。
徐鸾见柳公慎神色不虞,心里不觉一个咯噔,有些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这梅逐雨要是真的没了,那他怎么跟端凝郡主交代啊?!
徐鸾又气又急,使劲跺脚砸拳:“梅逐雨呀,你不听我的偏要去!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这?”
梅逐雨徐司使。
一声清越之音从远处传来,铿锵有力,像是阴郁的乌云中突然落下璀璨的阳光来,宛若救赎。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梅逐雨正迈着坚定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有风拂过,吹起他帽檐后的墨色丝带,让它在空中飘飘荡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那飞扬在风中的衣角虽然被阳光镶了边,却也融化不了他身上那一股独行的寂。
梅逐雨这个人,就像是一块沉在静水底下的玉,不张扬,不夺目,可只要他一出现,周遭的浮躁都会被过滤,慢慢沉下去,只剩下妥帖的安稳。
涅利师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跑上前关心梅逐雨。
涅利师梅兄,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梅逐雨朝柳公慎躬身行礼。
梅逐雨柳尚书,西郊之案确实棘手,玄鉴司苦查三日方才得破,还请尚书见谅。
柳公慎欣慰点头:“梅主事,西郊一案,陛下、大长公主殿下,还有皇后娘娘,都有所耳闻。梅主事救了端凝郡主,殿下感激万分。”
“什么情况?”徐鸾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懵逼样子,“西郊案真的破了?”
